容珩應道:“嗯,到時候你如果喜歡,我陪你來看。”
視線一轉,停在那一片還未來得及清掃的白雪,她立即松開他的手,跑了過去。
皚皚白雪堆了厚厚一層,零星散落幾節短樹枝,還沒有來得及清掃。
宋予靜直接捧起一把白雪,揉成一團,在雪面滾動,逐漸滾成一個大雪球。
雪冷,不過片刻,手便被凍得紅彤彤,她搓搓雙手,呼出熱氣,稍微暖和一些,眼角餘光瞥見蹲在旁邊的容珩,她轉換眼睛,猛地伸手捧住他的臉頰。
冷熱相接,容珩渾身一激靈,沒有躲開,反而抓起她的手,捧在手心裡輕緩揉搓,不停呼氣。
呼吸的熱意吹拂在指尖,驅散冷意,宋予靜連忙抽手,“我還沒堆好雪獅,等會兒還是會變冷的。”
“你喜歡玩雪?”容珩放緩聲音,“太冷了,容易被凍傷。”
“我打算堆個小雪獅。”她動作不停,“難得見到這麼大的雪。”
旁邊斜伸出來一雙手,修白如玉,比雪更好看,接過剛剛成型的小雪團,在地面滾成一個長形大雪團。
“我來幫你。”
宋予靜笑盈盈應了聲好,找了個不妨礙走路的位置,示意他放好大雪團,将雪球堆上去,又捏了兩個小雪球扮做耳朵。
擺正位置後,她撿起兩粒小石子,塞進雪裡,當做獅子眼睛,手指一劃,勉強畫出嘴巴。
她托住下巴,仔細看眼前的雪獅,勉強能看出來像獅子,歎道:“還是沒能做成宮裡雪獅的模樣。”
“已經很好了。”容珩寬慰她,“宮裡的雪獅是很多名工匠花費不少時日堆出來,不必跟他們比。”
宋予靜自然明白這個道理,更享受堆雪獅的過程,何況還有他陪伴,當即笑笑:“我知道。”
她站起來,與容珩一起往前走。
“江南冬日也會下雪。”容珩握住她的手,溫暖的掌心驅散殘留冷意,“你往年也會在外面玩雪?”
“江南那邊的雪沒有京城這麼大,”她單手比了個距離,“我從來見過雪能厚到膝蓋。”
“京城的确比江南冷些。”
“可惜隻有我們兩個人,不然就能打雪仗了。”靈光一現,她興奮建議,“要不你什麼時候抽空去我家,我、哥哥還有你,一起打雪仗,好不好?”
容珩腳步一頓,“如果真打起雪仗,你幫我還是幫令兄?”
昨日宋歸鴻提起他時的憤然模樣霎時浮現在腦海裡,她猶豫一瞬,說:“當然是分成三派了,各看各的本事。”
容珩輕輕一笑。
走着走着,宋予靜聞到熟悉的馥郁香氣,往前一看,又走到了梅林。
昨天沒能讓他看到紅梅映雪,她立即在梅林裡仔細尋找,壓住一枝紅梅,紅色花瓣上白雪點點。
“阿珩,你看!”
容珩靠近,停在一指的距離,以免白雪被呼出的熱氣吹化。
紅梅花開,豔如烈焰,香氣襲人,襯得他的面容平添幾分豔麗。
宋予靜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松開梅枝,往前撲到他的跟前,雙手搭在他的肩膀,無意識攥緊衣裳,揪得那片衣裳皺成一團。
容珩張開鬥篷,将她完全包裹,不被寒風侵襲,問:“怎麼了?”
他的懷抱很溫暖,她直盯着他,咽了口唾沫,昨日兩次被人打斷的念頭再度冒出來:“我想親你,可以嗎?”
容珩微微一愣,體貼地低頭靠近,清潤嗓音越發柔和:“可以,當然可以,你想對我做什麼都行。”
姿容昳麗,眉眼雅緻,瑩潤如同墨玉的眼眸蘊着光。
是獨屬于她的郎君。
這樣的念頭一冒出來,宋予靜的指尖輕輕發顫,不敢眨眼,注視他的眼眸,慢慢靠近,嘴唇飛快擦過臉頰,趁他還未反應過來,往下一分,輕輕壓在薄唇。
一觸即離。
他的唇很軟,壓上去的時候,仿佛壓在一朵最柔軟的雲,飄着清雅淡香的雲,混有周圍馥郁梅香,越發令人沉迷。
臉騰的一下熱得不行,熱意洶湧,四處蔓延,燙得她心尖發顫,腦海更暈,腳下一時無力,往後倒退兩步。
腰間倏忽一緊,她被拉回去,還比之前更近幾分。
她眨眨眼睛,仰頭看向容珩。
他低着頭,午間的陽光正好,穿過疏落梅枝,在昳麗臉龐落下斑駁枝影,眼眸深邃,泛着她看不懂的微光。
“阿珩?”
容珩不答,單手攬住她的腰,又輕輕捧住她的臉,拇指輕柔撫過她的唇。
“靜靜,你說的親……隻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