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那我換個衣服。”
“好的,酒店大堂集合。”
秦晚走後,顧潛便把被窩裡的秦杏杏挖出來:“走,換好衣服後,我們去吃火鍋。”
“好嘞!”秦杏杏連忙爬起來換衣服。
火鍋店裡,四個大人坐在包廂内說着話,四個小朋友則拿着筷子玩遊戲,包廂内時不時傳出哈哈大笑的聲音。
此刻,包廂内沒有攝像機,大人們便聊得有些火熱。
“話說顧潛,你變化真的好大,我都快認不出你了。”袁燐一邊給自己倒茶喝,一邊無奈地說着,“感覺你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但是我說不上來。”
“可能是有些事情看開了吧。”顧潛表面上附和,實則内心瘋狂呐喊,都換内核了你認得出來就有鬼好吧!
袁燐卻繼續感慨道:“講真的,你以前沒想開的時候,活脫脫地像個瘋子,啥都不會還要硬來,把自己作成個萬人嫌。甚至還把原本屬于我的資源給我截斷了,讓我記恨你好久。”
“但你現在看開了就好,我看你的口碑在綜藝開播兩天就徹底逆轉,你也不差嘛,以前為什麼要那樣呢?”
“是啊,以前為了火不擇手段,畢竟我也很清楚自己不是那塊料,但還是不甘心在作祟吧,讓我總是不願意直面自己,所以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去搶熱度,去包裝自己,但到頭來都是一場空。”顧潛自嘲地笑笑,臉上卻難掩落寞。
“後來,等到我覺醒後我才發現,我隻剩娃綜這一條出路了,如果再像從前那樣作死,或許我就真的再也沒有辦法去面對未來。”
“因此,我放下了。”
“我學着做自己了。”
這句話,顧潛的确是在自圓其說,目的就是讓在場的人不再糾結他的内核究竟是不是換了一個人。
但與此同時,這也是顧潛的心聲。
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前,他也糊了七年之久才逆襲成頂流愛豆。
不知何種原因,他忘記了那七年前的所有記憶,醒來時,他隻知道他是個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卻不明白為何會變成這樣。
他住着最潮濕的地下室,吃着最廉價的方便面,生病時靠自己硬生生扛過去,為了那一百來塊錢的收入低聲下氣、忍氣吞聲。
那時的他也不是沒有試過黑紅,但終究物極必反,名聲更加不堪。
後來,顧潛看開了。
他不再在意所謂的營銷和人設,他學着愛自己、做自己,将自己原本活潑開朗的性格袒露得淋漓盡緻。
終于,他靠着自己爬出了那片荒蕪的沼澤。
他用赤誠的真心熬過了那堪稱絕望的七年,迎來了新生。
可蒼天仍舊沒有放過他,将他投放到這個世界,從頭開始。
如果說沒有一絲怨言和委屈,那是不可能的。
但至少,這個世界的顧潛還有愛他的人。
可曾經的他,什麼也沒有。
想着想着,一陣沒由的辛酸堵塞住顧潛的心口,他細數着以往度過的那些苦難日子,不免感到難過。
秦晚也看出他的難過,再次從兜裡掏出那張熟悉的手巾遞給顧潛。
“沒關系,現在的你,終有一天會光芒萬丈。”
“顧潛,相信我。”
顧潛看着那張手巾,眼眶一熱,淚珠便湧了出來。
人在感受到傷心和委屈時,并不會第一時間哭出來,可一旦有人關心,那麼所有的情緒就像是開閘般噴洩而出。
“小潛,沒關系的,現在的你已經很棒了。”江溪離也安慰着他,“我不懂怎麼安慰人,我也隻能給小潛分享點我的故事,或許你能讓好受一點。”
“我的丈夫,是個很有背景的太子爺,當年我為了他選擇放棄事業,為他打理内務,做一個旁人眼中的賢妻良母。”
“可正是因為我将所有的心血都注入到家庭之中,以至于我的眼界開始變得狹隘又短淺,我開始将視線注意到我丈夫身邊的莺莺燕燕身上,并且将我前半生所有的智慧全都用于怎麼對付他們。”
“為此,我也不是沒有鬧過,可當愛的勁頭被時間磨得隻剩下習慣,那它就不再是一件值得的事,它變得可怕起來。”
“在很長一段時間裡,我的情緒非常容易失控,我的丈夫與我越來越疏遠,直到形同陌路,那一刻我才明白,我或許能鬥過一兩個,可上十個上百個呢?我又該怎麼鬥?我難道要花一生的時間去與她們糾纏嗎?
“一個人一生能遇見的人都隻有那麼多個,為什麼還要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那些惹我不快、令我傷心的人身上呢?不如做我自己,至少我不會後悔,所以我複出了。”
江溪離說到這時頓了頓:“小潛,與其付出太多到一件不甘心的事情上,不如放開地做自己吧。”
“适合你的永遠都會跟随着你,愛你的永遠都會與你同行。”
顧潛安安靜靜地聽完江溪離的話,随後扯出一個真心的微笑。
他擡頭看着敞亮的房間,裡面坐着的朋友們個個都朝他露出真心實意的微笑,就在這一刻,他突然覺得活着好像也沒有那麼苦澀。
至少,他挺過來了,并且成功地遇到這些朋友們。
如果有幸,他或許還能在這個世界裡面尋到真愛,就算沒有,他還有秦杏杏與他作伴。
少時夢中都不敢渴求的種種,在如今都已實現。
幸福在此刻具象化。
顧潛笑嘻嘻地接過秦晚的手巾,一把擦去糊了滿臉的淚水,他舉起杯子,高聲大喊:“那就為我們光明的未來,共同舉杯!”
“幹杯!”
其他人也跟着顧潛一起舉起手中的飲料,全都笑臉盈盈地跟着一起喊。
“幹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