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兩人在望靈殿的小院也差不了多少。即使白雲軒不願将院子裝潢地多麼富貴,可不起一般老百姓也是強上許多。
偏偏在這麼一個靠着海貨生活,家庭隻可自給自足的村子裡出現這麼個小院也太不尋常了。
“我看啊,這個村長肯定是跟那什麼紅仙達成了某種交易。”不然為什麼他願意沒十年送一個妙齡女子上山,說白了就是貪戀錢财。雪折聲憤憤不平地說着。
他拿着這些女孩用生命換來的錢,倒是一點不心虛。
“這觀其本性,不能隻看表面。”白雲軒望着已然越來越遠的小院,對着雪折聲說道。“現如今已是深夜,為什麼他們不去點燭火呢。”
你覺得是為什麼。
雪折聲不知道,皺眉懷疑地說道。“大抵是為了省燭火錢?!”
白雲軒點點頭,贊同雪折聲這番猜測。
“那明明是個拿着女孩生命的錢,為何連燭火前都要省呢。”他們進去的時候,白雲軒特意觀察了房間四處,屋子牆壁苔藓衆多,也很老舊。裂痕遍布地數不清楚,也就外觀看起來更像是一個有錢人家。
“這麼說,其實村長家沒有錢?”也沒有同山上的索命鬼做交易?“雖然每次老村長都要挑選新娘,卻沒有一家人去針對村長吧。”
就連老先生,也隻是想要與那紅仙争鬥,最後提起老村長也隻是一聲歎息。“紅仙所需的女孩沒有上山,最後落下災禍的也是這些女孩的家人。”
白雲軒的猜測确實是正确的,村中第一家被送上山的女孩就是村長的小女兒。那是她竟是沒有成年,就被選中,就算村長再怎麼悲痛也隻能祈求,紅仙真的隻是娶她們過年,而不是吸光他們的生命。
村長是個好人,當年也是因為每家每戶都記得他做得貢獻,才會聯合起來給他修了這個屋子。
村口的老楊,逃避了嫁女兒卻帶來了全家斃命的災禍。村長知道山中紅仙有着通神的本事,更是不敢再那村中人的性命做賭注。
“我們感激村長的一切,所以不想他為難。”老先生為兩人解釋了村長這些年的辛苦,雪折聲也懊惱自己看錯了人。“還是太年輕,以後看人不要隻看表面。”
畢竟世上的好人壞人都不會寫在臉上,也不會隻定義成好人壞人。
“明日就是出嫁的日子,小團子可做好準備了。”白雲軒托人連夜趕制出了一套差不多的嫁衣,今日黃昏才給送來。
時間很趕,雪折聲聽着白雲軒不停給自己念叨明天一地要等着他來,再行動,不要擅自去冒險,就頭大。“知道了,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總是磨叨這些事。”
“我不磨叨能行嗎?上次是誰不聽我話結果不還是被山匪襲擊了?!”那次不過是自己一個沒看住,小孩就這麼追着一個山匪跑向了更深的溝壑裡。
他們的陷阱就這麼等着呢,小朋友鐵了心地硬闖,最後流了一身血,他這個做師父的可是心疼了好久。“那次是他們偷襲,再說了我不還是一網打盡了嗎?”
“明日必須要等我再行動,聽到沒有?!”
雪折聲毫不在意的擺擺手,回到了屋子裡熄燈睡覺。
這小孩真是無法無天了,仗着自己一身的武藝,覺得自己誰都能打過,必須讓他吃吃虧才行,要不然以後定然會受挫。
還是小時候好,自己說什麼,他就聽什麼。
白雲軒說這話是一點也不覺得心虛,到底是誰給人寵成這般,以為自己可以當個天下第一?
不就是你這個天下第一在旁邊吹噓的嗎?!
雪折聲起來一個大早,開始盡力梳洗自己的頭發,發現越梳越着急,到最後長發都炸毛了。畢竟之前都是直接用發帶紮上一個馬尾。
他長得就可愛,這麼随手一紮别人也會覺得少年感十足,誰會沒事搞這麼困難的發髻啊。“我來吧,你看你,頭發都打上結了。”
好好一個柔順的頭發,造了什麼罪要被你如此糟蹋。
雪折聲天生的銀白發色,如今用了秘法變成黑色,主要是為了遮掩身份,一頭白發太過紮眼。
白雲軒寬大的手掌,慢慢托起發尾,另一隻手握緊木梳開始為雪折聲一點點梳開頭發。奇怪的是剛才還如此毛躁的頭發在白雲軒的手中極其聽話。
就好像,他這個人連同他的頭發一樣很聽面前這個男人的話。
雪折聲透過前面的破碎的銅鏡,看着白雲軒極其溫柔又認真的搬弄自己的頭發,一時感覺這樣的氛圍就像是一對新婚的夫婦在……早晨的相處。
是不是太暧昧了,太超過了。
雪折聲就這麼呆呆地坐在那裡,一動不動,等着白雲軒給他梳了一個最簡單的發髻。“為師,也隻學過這麼一種,湊合着用吧。”
還是李行舟最常用的發型,隻是雪折聲沒怎麼在意這個。他現在腦子裡在想着師父給自己梳發是不是普通師徒可以做的那種。
當然不是,話本裡也沒有這麼寫到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