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到了午時外面的風雪才慢慢停了下來,雪折聲怕白雲軒再次發燒就貼着他睡,希望能捂出點汗來。
可是到現在白雲軒還是皺眉昏迷着,沒有醒來的迹象,不過唯一讓雪折聲開心的消息就是臉色好些了。“老狐狸,照顧了你一夜可要快些好起來啊。”他都不知道這般的祝願說了多少遍。
雪後初晴,慵懶地陽光照在人的身上,也是好久不見的溫暖。各家各戶也趁着這個時候出來營生,就見着個小姑娘背着昏迷不醒的小夥子這種景色可是比冬日晴天稀罕多了。
雪折聲背着白雲軒幾乎每個醫館都去了一遍,隻是身無分文身上又淩亂不堪一看就是流浪的小孩。那些人也就把他們趕出來。
雪折聲歪頭看了看身後的白雲軒。“沒事,雖然沒找到大夫,但是我們現在有了幾個銅闆。”人家看他們兩個可憐樣,給幾個銅闆已經是恩德了,有些人家甚至拳打腳踢的。“還好,沒提到你。”
就剩下最後一家了,不管怎麼樣自己都要死纏爛打讓人家醫治白雲軒,實在不行給人家端茶倒水也是可以的。
誰能想……自己一個古神府邸的大少爺有一天淪落到要給人打零工了。
“你們是來看病的嗎?”醫館前面有個正在玩鬧地小姑娘,湊近雪折聲問道。“呀,你的朋友病得很重啊。”
沈苓連忙招呼父親出來,醫館裡的客人不少,畢竟是城裡最出名的醫仙。“還好你遇見的是我,要不然我們家小厮肯定給你趕出來。”
雪折聲直勾勾地盯着沈醫仙給白雲軒診脈,又是施針又是用靈力微微過渡,半響後才轉過頭看着雪折聲。“你這哥哥,是不是有心悸之症?”
他微微點頭。“是心悸對他的發燒又影響嗎?”眼中是抹不開的憂愁。“算是吧,畢竟是先天不足,生病肯定是要比普通人更難熬些。”
沈醫仙走到案牍前寫下平常發熱體虛的方子遞給了沈苓讓其去抓藥。“您放心,我今日就去酒館幹些雜工,定會把這錢還給你。”雪折聲拿出手裡被人施舍的幾個銅闆,也是有些不好意思。
沈醫仙笑了一下,隻從他手中拿了一個銅闆。“隻需要一個銅闆。”這讓雪折聲心中湧起一股暖流,不管是昨日偶然遇見的老爺爺,還是今日的沈大夫都是極好的好人。
給了三大包藥并說明了一些忌口就放他們離開了。
路過包子鋪的時候,他用三個銅闆買了兩個包子,還熱乎着呢。“你說我如果每天坐在醫館門口是不是能不勞而獲……”
雪折聲攥着唯一剩下的銅闆,第一次感受到那些達官顯貴為什麼總是喜歡貪錢。百姓需要錢來維持生計,學子需要錢來完成學途,那些貴族子弟也需要錢來顯示他們的地位。
所以說錢是個好東西。他以後一定省的點花。
“咳咳……咳咳!!!”白雲軒隻覺得自己暈乎乎地,然後隐隐約約聽到了一個小姑娘的聲音。想發出些聲音來但喉嚨和幹又很疼。
聽到白雲軒的聲音,雪折聲一轉頭看見他正要掙紮地坐起來。眼神微動,嘴角也抑制不住的上揚。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是個很好看的小姑娘,可是她為什麼突然哭了?!“不……咳咳……”雖然不知道面前這個人是誰,可是自己也猜到是她救了自己,想要安慰一二,可是渴到說不出來話。“……水……”
雪折聲連忙扶起白雲軒去拿了一碗剛剛燒好的水,還好折破廟裡還有些鍋碗瓢盆,可能是之前路過這裡的人留下的。
“我洗了很多遍,你放心吧。”看他有些猶豫,雪折聲笑着解釋。知道這人什麼時候都是一副潔癖樣。“你救了我?你知道我是誰嗎?”
反正白雲軒不會相信突如其來的好意。
“我看你暈倒在這破廟裡……好心救你。”原來他小時候就如此謹慎嗎?确實是這樣的,雖然鎮裡的族人大多都是看着他長大的前輩,可是他的阿娘是多少人敬仰的神尊大人。
不知多少人暗地裡想拿他威脅孔雀靈。
不過眼前這個委屈巴巴的小姑娘應該不會是這樣的人吧。“我不是這個意思,我語氣不對……”明明剛才人才巴巴掉着眼淚,自己還說這種話。
第一次讓老狐狸吃虧的感覺還不錯,不對,現在是小狐狸了。“我叫雪……翎骨,你呢?”
“白雲軒。”
雪折聲裝模作樣地點點頭。“那就是雲軒哥哥了,你是比我大對吧。”
兩人就這麼吃着熱騰騰的包子,一搭沒一搭地說着自己的故事,從小時候喜歡的東西到未來的期望。一個破廟裡牽動着兩個孩子的心。
直到夕陽西下他才想起來自己答應了酒館的老闆去跑堂,昨日他在街上亂逛的時候就順便打聽了一下。“我跟你一起……”
雪折聲趕緊搖頭,這可不行,師父的病還沒好怎麼能跟我一起去做辛苦的工作。“人家說了,隻要我一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