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實力怎麼也算在同齡人裡的前十吧，區區一個射箭，雪折聲可不放在眼中。“這位公子，你一個人？”老闆擋住了雪折聲想要上前的路。

“這可不行，乞巧節的規矩可是兩人一起。”一人指揮一人射箭。雪折聲左瞧瞧右看看皆是成雙入對的有情人，一時間有些尴尬。

這規矩就不能通融一下？好生沒面子。

“您要不……找個女子一起。”老闆看出雪折聲似乎真的很像奪頭燈，出了個主意。正在雪折聲思考這種情況的可能性時，被人從後面懷抱住了。“不用了，我家小朋友還是有專屬情人的。”

白雲軒今日特意穿了上次幾周前他們在成衣坊挑的那件衣服，夜色襯得他甚是好看，臉頰旁有幾滴汗漬，應當是找尋良久着急而留下來的。

雪折聲想擺脫他的懷抱，可白雲軒的力氣過大。他隻能用眼神威脅這人，放開他。“白雲軒，你瘋了！大庭廣衆下你的名聲不要了！！！”

他小聲湊到這人耳畔旁，咬牙切齒地質問他。落到旁邊老闆眼裡還真的認為兩人是情比金堅的兩口子。還以為是兩位鬧别扭呢。

“你不是想奪頭燈嗎？我自然要來助你！”然後很自然地無視小孩埋怨地眼神，接過遮蓋眼睛的布條，為他輕輕系上。“我不會忘了答應你的事情。”

這老狐狸出門前還熏了衣服，怎麼這般香，香得他鼻子癢癢的。

白雲軒也根本不用出聲，雪折聲細聽風聲，空中傳出幾道接二連三的“笃笃”聲，三隻箭并出。在接下來便是衆人歡呼鼓掌的聲音。

他拿下布條，果然這頭燈非我莫屬。“恭喜恭喜啊，祝您二位終成眷屬。”老闆拿下柱子最頂端的燈籠交給雪折聲。

月光之下，花燈色彩更是柔和。雪折聲似是邀功般得将花燈提在白雲軒眼前，晃了又晃，眼睛裡映射花燈的光澤，自然忘記剛才是為何生氣跑出來了。

“你當真不怕被人發現？”

這些時日雪折聲沒事就往山下跑，想知道自己曾經與師父是如何相處，又一起經曆了什麼。一通下來收獲沒有，八卦倒是聽到不少。

回去一問，根本就沒有這回事。

“你若想聽，為師說給你聽不就是了。”為了聽師父講得故事，雪折聲勉為其難将床的一半分給他，白雲軒這才再次獲得同床共枕的資格。

白雲軒眼底是化不開的溫柔，他家小朋友還真是……

“外人真正知道靈尊大人模樣的，少之又少。”更别提，他如今在面容上施了術法，若非靈力高強者轉眼不會記得他的長相。“你不是期待許久的乞巧節，我總不可能為了不被人發現，就駁了你的期許吧。”

言外之意便是，相比于所以事情來說，你的心情我永遠放在第一位。

這句話取悅到了雪折聲。“我等了你許久……總要讓我哄哄自己吧。”我又不是那般不講理的人。

“原來小朋友這麼好哄嗎？！”白雲軒特意表現地十分詫異，起了挑逗的心死。“當然，你哄哄我，我就能……”擡眼一看，面前這人抿着嘴憋笑的模樣才讓他反應過來，又被老狐狸逗了。

有些生氣，擡手怒拍這人的肩膀。“笑！笑什麼啊！”打了兩下自己也跟着他一起笑出聲來，旁人路過看見兩人突然爆發的笑聲，連忙遠去。

“你說你每次都叫我老狐狸，每次還不長記性……”那還不是太信任你了！！！雪折聲很不服氣，他就沒看到過白雲軒何時緊張吃過虧。

兩人慢行，一路說說笑笑。主要是雪折聲來說下山路過的小攤小販買了什麼東西，見到什麼稀奇的物件，還有他于炀師兄是怎麼欺負他一個人的事情皆告知了白雲軒。

白雲軒就跟在他歡快步子的後面，一步一個腳印的跟着，偶爾附和兩句。他是有多久沒有聽到過小朋友如此輕快的語調，自他醒過來後，不止一次感受到雪折聲身上的變化。

不像以前那般無憂無慮，心底壓着千金巨石也不找人訴說。想要保持以往的模樣但最終還是抵不過老狐狸的眼睛。

遠方放着河燈，靈界乞巧節的習俗。

小徒弟驚歎一聲，拉着白雲軒的手跑向河畔。少年紮高的馬尾裡系着價值不菲的玉串子，搖晃打在他的頸脖處。

終于停下來，白雲軒才上手挑起那串白玉珠子，為他整理一二。“怎麼了嗎？我的發尾亂掉了嗎？”雪折聲停在那裡，等着師父為他理好。

“亂了……”白雲軒低笑道。我的心亂了。

他并未注意師父言語中的其他意思，拿起自己賺得的花燈。“師父，快！我們放河燈吧！”

在心中念了無數遍的清心咒，才堪堪冷靜下來。“許願啊……”許個什麼願望好呢。白雲軒眼神亂瞟，這百年時光就像一場夢般，初醒之時他就已然在自己身邊。

我是個很膚淺的人，我不求萬民安康，不求建功立業，我隻求未來我們都可以平平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