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甩鍋給我。
席巴忍不住摸了摸鼻子,這種事情還要管像什麼殺手家族,但這話他也不敢說,也知道自己父親的德行,在揍敵客打不過就沒有什麼話語權,即使他是現在的家主也一樣,隻能對着梧桐說,“讓他們停止。”
不知道是惱羞成怒,還是見到自己的兩個兒子還挂在上面有些心煩,他一揮手,也沒有見到什麼武器,隻是一道打出來的氣,竟然直接隔斷了繃帶。
伊爾迷和太宰治掉落下來,伊爾迷腿長先安穩落地,随後很随便地一撈,抓住了邊上像是遊泳一般扒拉着自己的雙腿的太宰治,又順手把他的手臂給接上。
太宰治掙紮了幾下,伊爾迷的手明明也沒見用力卻似銅錢鐵壁,完全掙脫不開,還被墊了墊屁股往上抛了抛,“弟弟,别鬧。”
嬰兒的身體實在是太受限了,他也隻得咬牙記賬。
随後便像是為了把這個糟心的畫面甩到腦後,把注意力放在老人身上。
對方保養出色,臉上并沒有多少皺紋,不過發絲灰白,都被一絲不苟地梳到了腦後,穿着一席黑裙,樣式有些老舊,不過也比席巴和桀諾的那一身要好很多,極為襯她。
應該是之前在餐桌上提的那位一直住在外面的奶奶,那年齡應該和桀諾不相上下,不過兩人站在一塊,至少這位是中也不會去扶着過馬路的模樣。
從之前的表現,都不需要細思,一眼看上去,就知道和桀諾感情不合。
“小家夥,在看奶奶。”
也是同樣的視線靈敏,太宰治隻是略微瞥過去就被注意到了。
“他在審視你,這小家夥可聰明得很。”
在一旁的桀諾接話。
不過這位奶奶也并不接他的話,還嫌棄得往邊上走了走,不過嘴裡卻說,“聰明好,總比笨蛋要活得久。”
“你什麼都不知道。”桀諾想要說什麼,不過最後還是放下,有些僵硬地看了看挂鐘,“時間差不多了,該出發了。”
之前伊爾迷說要守夜,太宰治還以為他打算把自己挂一晚上,不過看情況“守夜”并不是呆在房間裡面,而且還在偏遠的地方,要不然也用不上“出發”。
原本的衣物都沒有被換下,除此之外太宰治又被女傭裹了一層毛茸茸的外套,不知道是什麼材質的,摸上去和上等的貂皮差不多。
随後太宰治被放在了嬰兒車裡面,由女仆推着到了客廳處,其他人已經等在那裡了,還有些傭人拿着燈籠。
席巴的視線在某個人臉上掃過,也沒有了之前為了那10天250W生意沒了的難過,倒是顯出幾分肅穆來。
“走吧。”
太宰治跟着其他人一起被推着出了門。
一出門,就先感受到了驟降的氣溫,倒是沒有風,再加上裹在毛茸茸的大衣裡面,太宰治也僅僅隻是打了一個噴嚏,倒也還好。
不過緊接着所有人都奔跑起來。
大家的速度極快,呼嘯的風聲,像是無數的片皮刀割在了臉上,糊到眼睛都發疼,太宰治完全沒有辦法睜開眼睛,隻能聽到耳邊嗚嗚的風聲,以及微微的喘息聲。
這是伊爾迷的喘息,他一直跟在太宰治旁邊跑,但這個速度對他來講還是有些吃力,跟得并不輕松,要不然他的呼吸都是接近于無的。
這速度都已經超過中也飙車了。
太宰治咋舌,對這一家人的實力又有了深刻的認識。
不過太宰治隻能一想到死不成的話,每年過年都要在大晚上的跑馬拉松,又有些生無可戀,無聊的年會都沒有這麼折磨人的吧。
比他想象得要短,差不多半個小時之後就到達了目的地。
風刮得太痛,太宰治之前都縮在嬰兒車的最裡面,察覺到風聲聽了之後,這才有些好奇地往外看。
冬天的樹林裡面一片漆黑,太宰治藥物加強過的雙眼都隻能看到奇形怪狀的樹枝。
傭人們正在把燈籠挂在樹枝上面,不一會兒,就有暖光籠罩着這一片土地。
入目竟是層層疊疊的墓碑,一眼望過去至少有三四十個。
太宰治這些天已經把常用的字都認識了一遍,墓碑上面的姓氏皆是“揍敵客”。
這裡是哪裡,一目了然。
除夕夜拜祭祖先,雖然有些奇怪,不過也不是不能理解。
席巴上前一步,神情嚴肅,原以為他要說些什麼肅穆的祭奠的話,卻見他手指一點,指得位置正是太宰治那。
“各位先祖,這位是修治·揍敵客,是我的二兒子。”
随後就是一大堆不要錢的誇誇,什麼勤奮努力,皮實耐造,讓他不要這麼刻苦卻偏偏不聽……巴拉巴拉的……
太宰治兩眼蒙圈,完全不覺得這是再說自己。
别給我亂加設定。
不過還好這個過程很快,要不然太宰治就自己羞憤到掉出嬰兒車了。
與此同時,一道鐘聲從遠處響起,在山中蕩起悠揚的回音,十分肅穆。
緊接着,巨大的煙花照亮在空中,遠遠近近竟有數百個,無數金色的閃光入幻碎成無數的星光,随後又被各色的星點遮蓋,美輪美奂。
在所有人的視線都在煙花之時,伊爾迷卻上前一步,像是大貓蹲在太宰治的身側,“弟弟,在新年向先祖許願最為靈驗。”
伊爾迷接下來的話就在太宰治的不在意之中混雜在了煙花聲裡面。
聽不到,聽不到。
他才不想知道伊爾迷想要許什麼心願。
不過,太宰治望着煙花。
他并不相信什麼神佛,更不用說這些埋在地下的先祖。
如果真能實現願望,在這個氣氛之中,也難免心中起了些許漣漪,那就讓我回去……
不過到了煙花燃盡之時,卻也沒有說出要回去的歸處,是地獄亦或者是那個現世。
這也不重要。
什麼實現願望都是騙人的。
靠努力就能達成所願也是騙人的。
呵呵呵。
轉眼,他都要四歲了,還沒有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