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的養傷除了伊爾迷給他平添點難度以外,其餘皆是如同四歲之前那般平平無奇。
被伊爾迷污染的自.殺方案,外加無數輕微劃傷,在醫生看來都不算是激烈運動,别說沒有骨折,就是脫臼都沒有,都能說得上一句“大少爺果真慈愛弟弟了”的誇獎。
太宰治很想讓他以自己的職業生涯發誓他所說得都是真的,但人醫生哪有什麼職業生涯,他都賣給揍敵客了。
總而言之,對于太宰治來講,這些天過得水深火熱,比之前三個月去山上打獵,在地上挖坑睡覺,活得像是野人更加凄慘。
但席巴和基裘卻極為欣喜,在他們看來,嗯,就是這個味,果然還得讓伊爾迷來,才能看到這麼勤奮的修治,什麼叛逆期啊emo之類的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席巴還想要搶救一下自己的教育幼崽的地位,在搜尋了一番資料之後,将其稱之為“兄長的壓制”,相比較父母,幼崽更會被兄姐壓制,這是血脈留下來的威壓。
明明是“兄姐真得會下狠手”,不得不說也應和了如今的情況,倒不是指席巴和基裘下不了狠手,但明顯伊爾迷更加難以理解。
挽了尊之後,席巴就像是個渣父似得甩着手,把修治扔給了伊爾迷,當然名義上面是留存了許多的文件和情報需要處理,再加上修治需要養傷,複建這種簡單的工作也沒有必要他親自上。
伊爾迷自然也樂于接受,在訓練的間隔跑得更是勤快,自己一身傷,趕時候的時候别說包紮了更是連衣服都不換,一身血衣,配合着他面無表情慘白的神色,宛如青天白日見了鬼。
這也導緻了經常能看到在一片施工地上面兩兄弟釘子飛舞的畫面,被糜稽誤認為是什麼抓鬼遊戲,大哥闆上釘釘的鬼,二哥……負隅反抗,不,應勇抗鬼。
糜稽見到宛如刺猬似得二哥,還會打着哭嗝用自制的炸彈砸過去,這些炸彈對于伊爾迷來講也是很容易避開的,尤其糜稽完全是亂扔一地,不過炸彈炸在地上的威力,還是讓他多看了幾眼糜稽。
糜稽的彈藥用完了,便伸開雙手擋在二哥面前,喊道,“你不要過來啊!我超兇的!”
伊爾迷并沒有感到被冒犯,他摸了摸糜稽的頭,“不錯。”
然後也把糜稽給變成了刺猬。
伊爾迷歪頭,“你太弱了,你二哥在你這個時候絕對不會站着挨打。”
語氣和“你是我帶過的最差的一屆弟弟”一模一樣。
糜稽榮獲伊爾迷的玩具場強迫體驗卡,哭唧唧地喊着倒反天罡,打倒大哥的口号被拎着去訓……玩耍。
不過也不完全是太宰治被壓着打,極為罕見得也能看見太宰治用計将伊爾迷壓住,整個身子外加輪椅把他壓在黃土裡面,拿着小刀就想要給他開個洞,不過下一秒就被人掀翻在地,朝天的輪椅上面四個輪子咕噜噜地轉着。
然後伊爾迷就如同教導主任似得面無表情地點評他的缺漏,太宰治蹲在地上,研究泥土的紋理,最後被以腿部已經痊愈的名義沒收了輪椅。
幸運得是,為了不變成暗疾,太宰治仍舊需要養傷,他也不需要打獵,吃得東西都是伊爾迷獵來的,和太宰治省着體力摳摳搜搜計算不一樣,同樣是在訓練之中壓榨到底線,但伊爾迷還是每次都扛着一大摞獵物,疊在一起有将近五米高,太宰治估算了下重量,在一噸左右,扔在地上,地面都震了一下。
伊爾迷也不走,歪着頭盯着太宰治,等太宰治抽搐着嘴角報着菜譜才會拿這些食物去處理。
和太宰治的一鍋炖不一樣,伊爾迷意外地擅長料理,能做出不輸給廚師的大餐,擺盤也極為精美。
就是當吃飯的時候有人一直盯着自己,就有些食不下咽,所幸,基裘是個非常優秀的誇誇黨,伊爾迷處于對母親的尊敬,也會對她有所回應。
太宰治悶頭吃飯,誇是不可能誇的,但也沒有想到伊爾迷還是個喜歡誇誇的悶騷。
還是出門一趟被傳染了新的特性?
太宰治其實也不太在意。
當然對于太宰治來講,最關鍵得是,晚上也可以睡在床上,沒有必要滿地挖坑,要不然恐怕晚上都沒有一個好覺,想也知道即使太宰治挖滿整座山,伊爾迷也會像是白細胞挨個詢問紅細胞似得搜查一番,找到又給暴揍一頓。
伊爾迷倒是想要和他睡,但被太宰治拒絕了,但他也毫不懷疑伊爾迷的腦回路,做得出夜闖這種事情。
随後太宰治又去找了席巴嘟嘟囔囔了一頓。
席巴也認同現在是難得的野外訓練的機會,于是伊爾迷便也晚上打洞睡覺,太宰治害怕他會半夜挖洞到他的屋子裡面,便早就做了準備,伊爾迷睡覺的位置在訓練用山上,和他距離極為遙遠。
這才讓太宰治能睡個好覺,不用擔心半夜裡面探出個貓貓頭來。
總之,他白天加起來也就忍耐伊爾迷不超過兩個小時,也勉強屬于還能忍受的範圍,不過去外面挖土的時候也沒有再攜帶那個钴藍色的玩偶,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不需要再吊挂瓶的緣故。
不過這種算不上多好的日子也快到頭了。
這該死的揍敵客,把自己的身體弄得亂七八糟,說好傷筋動骨一百天,這連三十天都不到,除了傷勢最為嚴重的右肩膀,其他的地方都好得七七八八了,但就算是右肩膀也頂多再一周就能進行激烈的訓練。
太宰治想要隐瞞自己的傷勢也不成,在自己去醫務室檢查傷勢的時候,基本上都能碰到一身血的伊爾迷。
他看着極為凄慘,但仍舊讓自己先上藥,但太宰治一點兒都不感動,他在嬰兒的時期就知道,伊爾迷受傷都是自己處理的,太宰治自然也是,不過這次傷勢太過嚴重隻能讓醫生處理。
伊爾迷一動不動盯着自己上藥,太宰治都覺得對方的黑漆漆像是連光都排斥在外的貓瞳都像是因為期待可以放開手教訓自己而泛着冷光。
太宰治便手動想要延遲痊愈的時間,至少得拖到伊爾迷去做任務。
從天空競技場回來之後,按照訓練流程就必須出任務了,但幼崽的話,頻率不會那麼高,大概兩三個月一次,主要是累積實戰的經驗。
不得不說,以揍敵客的高價格,還有這麼多冤大頭願意出高價殺一個普通人,實屬廣告打得出色。
但太宰治又不會以傷到自己為目标,他隻會以殺死自己作為指針,但沒試幾次,就被抓了個正着,倒沒有人認為太宰治想要拖延時間,不去訓練,反倒認為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和伊爾迷一起訓練才會想要嘗試一下自己的康複情況。
畢竟誰都知道二少爺有多麼喜歡大少爺,大少爺帶着的時候,天天樂颠樂颠地訓練。
倒不是說現在傷了家主的不行,隻是少了些主觀能動性。
太宰治:問過他本人了嗎?
基裘在旁邊欣喜地落了淚,“阿娜達還說你心裡出了問題,修治明明那麼正常,那麼期待訓練。”
“果然還是要伊爾迷才行,”基裘對着這幅兄友弟恭的狀态極為欣慰,“後面的複建和基礎訓練也讓伊爾迷來吧。”
太宰治認真地握住了基裘的手,“母親,你來就不錯,我相信你。”
他就算是死,也不要讓伊爾迷來。
太宰治不常喊“母親”,聽到他的話,基裘就有感動得哭了起來,“你放心,媽媽一定會把你培養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優秀的殺手。”
已經因為織田作對殺手感興趣但此時因為揍敵客已經完全怯魅的太宰治也就随便地點了點頭,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應承了不做。
這殺手鬼都不做。
一旁原本蹲在床腳的玩偶,不知道什麼時候歪倒在了床鋪上面,但隻有太宰治發現了這一變化。
可惡的中也,今天看戲也看得很高興吧。
中也已經對太宰治那些幼稚的話語以及和一個玩偶比身高的行為有了抵抗力,太宰治也甚少能逼出中也來,隻有在看他笑話的時候出現得飛快。
合理懷疑,他一天隻有十分鐘能附身在玩偶身上,都攢着用來看太宰治的家庭倫理關系上面了。
母子其樂融融的場面很快就被匆匆趕來的女傭給打斷,她先依次向基裘和太宰治行禮,她是來通報桀諾回來的消息。
太宰治挑了挑眉,“桀諾離開都快四個月了,這個任務這麼棘手嗎?”
基裘的動作一頓,用指尖戳了戳太宰治的額頭,糾正道,“要叫爺爺。”
“他隻是順便去見個故人。”
基裘說罷便站了起來,“你把主宅炸了,我還得去和父親說一聲。”
她這個借口也找得很随便,像是主宅炸飛了這種事情,以席巴和基裘的性格,肯定會第一時間去報告給桀諾的。
“你看我兒子才四歲就能把主宅炸了,你兒子沒有吧?”
當然這話純粹是太宰治惡劣吐槽的,畢竟桀諾的兒子就是席巴,席巴也沒有必要說自己的壞話,不過向桀諾炫耀了一番自己生出個天才的兒子卻是事實。
因為太煩了,桀諾也忍不住吼道,這還是我的孫子呢,少見多怪。
話雖如此,但每次發來的修治的鍛煉情況,他也是都在跟進,并且也罵兒子不懂得教育。
在“教育”一道上面,席巴是越學就地位越低,但他還私底下認為是其他人不懂得科學養崽。
太宰·罪魁禍首·教育磚家·治笑而不語。
聽到基裘的蹩腳的借口,太宰治也沒有指出這一點,聞言便點了點頭,“你去忙吧。”
等到基裘走後,太宰治又表示自己要休息,讓女傭出去,想了想又補充一句,“伊爾迷過來,你叫一聲。”
女傭不知道想了些什麼,抿嘴笑道,“好的,二少爺。”
把人趕出去之後,太宰治先是坐起,用腳踢了一下挖到在床鋪上面的玩偶,玩偶便高高地躍起,呈抛物線朝着他飛了過來,随後就是一擊淩厲的蛞蝓飛尾。
太宰治用兩根手指夾住尾巴,像是甩着鑰匙圈似得甩動着,“你看得高興嗎,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