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想起坦白時池上空不安的雙眼,下意識選擇了平靜。
其實悟也不明白為什麼池上空為什麼不安,悟君根本不會因為這個和空真正生氣,他想的鬧一鬧也不過是要求對方哄哄自己。
隻是空好像格外恐懼他露出任何生氣的表情,所以他還是選擇平靜面對。
傑可不知道他的心路曆程,隻是看着這位同期沉默思考了許久,思考到他都有些替池上空汗流浃背,忍不住開口問:“但是什麼?”
同期作出恍然大悟的樣子,高興地用右手敲了下左掌心,回答:“但是老子沒生氣,真是因為愛情啊!”
夏油傑:……
替他們操心,簡直是白癡行為。
“哎呀,反正老子會和他談談的。”
“哦,不用告訴我。”夏油同學強調:“以後你們的事,不要告訴我。”
這時,咒靈終于挖出來東西了。
兩個人湊過去一看,隻看見了一個木箱子,打開一看,箱子裡裝滿了玻璃試管,每一個試管裡都凝固着黑紅色的血液。
兩人把試管拿出來看了看箱子,箱子底刻着一個熟悉的法陣,隻是這個法陣并沒有咒力波動,更像一個普普通通的載體。
夏油傑派出隻咒靈去找池上空,動手把試管碼整齊,問:“這個是什麼?”
“人的血,全部都是受害者的。好像……有空君的。”
五條挑出盛着池上空鮮血的試管,打開看了看,“好奇怪,都十年了,還……”
“因為有法陣加持。”池上空從門外邁進來,沉着臉走過來看看,又說:“遊戲裡的法陣是需要獻祭者放血的,這一次,絹索可能會為了不被懷疑,用這些試管的血做媒介。”
“可是這些血不夠吧?”
“所以用靜香這個活體作為法陣承載者。”
傑看向五條手裡的試管,“這裡面是空的血,按理來說,空應該也會……”
“啊,我死過的。隻不過有悟,我沒有死透。”
池上空垂着眸接過自己的試管,松手摔在地上。
兩個dk訝然,看向和血液混雜在一起的碎片,卻也沒說什麼。
“看來沒事。”池上空等了幾秒才說話:“把這些試管碾碎吧。”
“絹索會知道的吧?”
“我已經破壞了很多法陣,無所謂了。”
悟起身擋住池上空,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另一隻手随手放了個微型蒼,把箱子和試管碾碎。
“那走吧,去問問靜香。”他拍拍空的肩膀,“老子會解決的。”
靜香正在後院門口等他們,見他們出來,松了口氣,“從你們進入,我就一直覺得不安,還好沒出事。”
池上空安撫性地托着她的手臂,“我們沒事……不過,有些事要問靜香姐姐。”
“什麼?”
“姐姐身上有沒有突然長出來奇怪的印記,就像法陣一樣的印記。”
靜香有些茫然:“沒有吧,我沒有看見過。”
“确定嗎?”
“确定的。”
“那姐姐這些年有沒有遇到過危險?”
“沒有,不光不危險,一點恐懼的感覺都沒産生過呢。”
靜香很精準地描述出自己的感受:“起初我以為是我心大,但你們這麼一說,我也覺得不太對勁。”
“可是确實沒有法陣……”
夏油傑:“也許是被隐藏了,沒有特殊情況,恐怕不會出現。”
特殊情況是什麼呢?
其實不難猜到,也許是靜香受傷,因為靜香是唯一一個沒有受到過死亡威脅的。
靜香也很聰明,立刻問:“有沒有可能,我受傷就會出現?要不試一試吧?”
“我……”
“沒事的,空,我沒關系,不要小看我。”靜香輕輕笑了一聲,“我這個苟活至今的人,也想為大家做點什麼。”
池上空沒有回答,接過了靜香遞給他的匕首,她牽着他的手,舉起匕首,毫不心軟地刺向自己的腹部。
池上空的臉色發白,唇瓣都在顫抖,眼前靜香的臉一再模糊,幾經變化,竟然慢慢顯露出池上鈴的臉來。
她們會是一樣的結局——
這是他心底最恐懼卻無法回避的想法。
突然,匕首被懸停,一雙骨節分明的手隔在匕首和靜香中間。
兩人一愣,側頭看去,銀發的dk揉了把頭發,懶洋洋地問:“為什麼要做這種心裡有答案的測試啊?”
“可是看不見法陣就不能銷毀……”
“銷毀法陣?銷毀的代價恐怕是殺死靜香吧?”五條悟握住池上空冰涼的手,“空,想那樣做嗎?”
“不想。”
“那就不做啦。”五條揉揉他的頭發,順着後頸安撫他,把匕首塞回靜香手裡,又說:“反正除了空以外的獻祭者都已經死亡了,立刻消除法陣并不會減少傷亡,隻要殺了那個絹索,法陣自然就失效了吧。在此之前,靜香回高專吧。”
池上空愣愣地擡頭,望向那雙冰藍色的眼睛,一時失語。
五條彎眼一笑,“不想做就算了,交給男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