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濯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他低頭點了幾下手機,然後,重新對上姜喜星的視線,沖她晃晃手裡的手機,示意她去看。
姜喜星低頭,目光與手機相觸的那一刻,她心裡萌生出了“把手機塞進陸濯嘴裡,讓他吞下去”的沖動。
陸濯這個狗,把她從小到大的醜照發了過來!
粗略目測,大概有三十多張。
【濯濯:要繼續嗎?我還有很多。】
姜喜星磨着後槽牙,手指用力,哐哐敲字——
【喜歡星星:陸濯,你完了!】
“報告!”姜喜星舉手,站起身,“教官,我想去衛生間。”
教官點頭:“去吧。”
“謝謝教官!”
姜喜星快步走出隊伍,一路小跑,朝目标奔去,剛踏上看台的樓梯,就被人從後面攔腰抱住。
“!”
身體僵住,姜喜星感受到對方有力手臂之際,她大驚失色:光天化日,朗朗校園,竟然有人當衆耍流氓?!!
熟悉的橙葉薄荷味鑽進鼻腔,對方聲音清冽,卻陰陽怪氣,“姜喜星,上樓梯摔死可是會上新聞的。”
嘴巴這麼惡毒、欠揍,除了陸濯,還能有誰?
姜喜星立即轉身,毫不留情地往陸濯手臂上狠狠拍了一巴掌,“不找我事,你難受是不是?”
“是啊。”隔着迷彩帽,陸濯擡手,向下壓了一下姜喜星的頭頂,“你不也是?咱倆一丘之貉,誰也别說誰。”
“有點文化行嗎?”姜喜星拍開陸濯的手,嫌棄道,“這詞不是這麼用的。對了,趕緊把你手機上我的照片全删了!”
“尤其是那些醜照。”姜喜星一字一句地警告道。
陸濯彎腰,露出挑釁的微笑,“做、夢。”
“……”
姜喜星偏頭輕笑,陸濯剛準備直起身,她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伸出胳膊,用力勒住了他的脖子,“對世界沒有眷戀了就直說,不需要多此一舉激怒我。”
“誰激怒你了?”陸濯被姜喜星勒得面色通紅,他邊往外拉她的胳膊,邊艱難道,“你需要……接受多、多面的自己。”
姜喜星咬牙:“我、不、想、接、受!!”
如果說,醜照是一個人成長過程中不想回憶起的黑曆史,那麼,死對頭手機裡的醜照便是不定時炸彈,有随時随地爆炸的風險。
雖然她和陸濯稱不上死對頭,但從小到大,他們也沒少較勁,看對方不爽絕對是能讓他們快樂一整天的調味劑。
“陸濯?”
冷不丁,旁邊響起一道聲音。
姜喜星動作霎時停住,擡頭看去——
一張完全陌生的臉。
誰啊?
不認識。
哦,他喊陸濯名字了,應該是陸濯的朋友或同學。
對方單手插/兜彎腰,瞅着被姜喜星卡住脖子的陸濯,他笑道:“你幹嘛呢,教官讓集合了。”
陸濯瞪了對方一眼,然後淡漠開口,話是對姜喜星說的,“還不松開?”
姜喜星“哦”了一聲,趕緊松開陸濯,她有點尴尬地笑了笑,“那個……我們班估計也要集合了,我先走啦。”
“晚上解散之後,過來找我。”陸濯說了一句。
姜喜星眨眼:“找你幹什麼?”
“我媽給你寄了月餅。”
“我最喜歡的那家?”
“嗯。”
“好的~”
說完,姜喜星開心地跑了。
看着姜喜星像隻小鹿似的背影,周延好奇地問,“女朋友?”
“不是,朋友。”陸濯說,“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
周延揚眉調侃:“青梅啊。”
看到姜喜星跑回她們班,陸濯收回視線,“走吧,不是要集合了。”
.
剛回到班級隊伍,姜喜星就聽到一個好消息,教官讓他們提前十分鐘解散去吃晚飯。
“不過——”章初怡說,“不要高興太早,晚上我們要提前十分鐘集合。”
姜喜星:“……”
在食堂吃完晚飯,姜喜星和趙如霜、章初怡一起回了寝室,她們寝室是四人寝,除了她們三位,另一位是她們直系的大四學姐。
她們報道時,這位學姐就已經出去實習了。
所以,至今,她們還沒有見過本人。
一進寝室門,姜喜星就直奔自己床下的凳子,她趴在桌子上,對章初怡和趙如霜說,“我睡會兒,你們走的時候叫我一聲。”
章初怡:“好,你睡吧。”
趙如霜:“我也睡會兒,初怡你順帶也喊一下我。”
章初怡說好,你們睡吧。
接連幾天十二點睡、六點半起,姜喜星真的有點吃不消,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高考後的暑假生活太懶散了,導緻她現在,精力還不如高中時的一半旺盛。
不知道……陸濯現在,是不是也像她一樣?
姜喜星無聲地笑了下。
她忽然想到,高一那年,她為了趕超陸濯,總是淩晨一兩點才睡,陸濯知道以後,把自己原本十二點的睡覺時間改為了淩晨兩點半。
結果,他倆困的,天天被老師叫去教室後面站着聽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