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
想談戀愛了?
為什麼突然想談戀愛?
陸濯有喜歡的人了嗎?
明明……暑假的時候,他們班班長問他,他還說沒有。
黑暗中,姜喜星仰面望着頭頂模糊不清的天花闆,從開學到現在,一個月的時間都還不到……陸濯就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嗎?
是誰?
同班同學?同系同學?同院同學?
她認識嗎?
陸濯為什麼不第一時間告訴她?
是不想告訴她?
還是,忘記告訴她了?
姜喜星突然有點煩躁,從指尖到頭皮,像有小蟲子在身體裡面爬一樣,哪哪都感覺不舒服,她掀開被子,從床上坐了起來,來到窗前,一把拉開窗簾。
陸濯有事情瞞着不告訴她的感覺……真的,非常不好。
看着窗外朦胧清冷的彎月,姜喜星深吸一口氣,咬着嘴唇,在心裡又強調了一遍——
非、常、不、好!
清淩黯淡的月光灑在陸濯肩膀上,他已經在窗邊站了很久,反複思考一件事情的大腦,和糟糕混亂的情緒讓他精神亢奮,根本無法順利入睡。
不好奇嗎?
為什麼聽到他說他想談戀愛,什麼都不問?
還是說……
姜喜星根本就不在乎?
對他連朋友之間的關心都沒有了??
不可能。
陸濯閉上眼睛,在心裡無助地安慰自己——
不會的。
姜喜星不會的。
就算,她對他沒有超越友情的情感,至少……她對他應該還有從小一起長大的親……親情。
睜開眼睛,陸濯眼眸暗了暗。
親情?
他忽然覺得有點可笑。
即便從小一起長大,但他和姜喜星異父異母,沒有任何血緣關系,哪裡來的親情?
.
翌日清晨。
帶着涼意的陽光穿過明淨的落地窗,照在陸濯家的實木餐桌上,面對面坐着的姜喜星和陸濯兩人睡眼惺忪,不約而同打了一個哈欠。
盛昌安端着蝦仁煎蛋從廚房出來,看見兩人的樣子,他忍不住笑道,“你們又去看日出了?”
“沒有。”姜喜星看了陸濯一眼,心虛回答,“我熬夜追了一個劇。”
對上姜喜星的視線一兩秒,陸濯垂下眼睫,“我熬夜打了幾局遊戲。”
聞言,祝清詞“啧”了一聲,接着,他用長輩的口吻拿腔拿調地提醒了句,“年輕人還是要少熬一點夜,對身體不好。”
姜喜星撇着嘴看過去,“經常熬夜編曲的人,沒有資格說這句話。”
祝清詞神情讪讪地給姜喜星夾了一個她愛吃的灌湯包,“給你爸個面子。”
姜喜星夾起灌湯包:“哦,不給。”
祝清詞:“……”
吃完早飯,祝清詞和盛昌安出門去釣魚。
被填飽、滿足的胃影響着大腦皮層,消散了姜喜星大部分的困意,她沒有回家補覺,此時,正手臂環着陸大壯,窩在陸濯家的沙發裡玩手機。
在姜喜星旁邊坐下,陸濯偏頭看她,“你不困嗎?”
姜喜星搖了搖頭,“你困了嗎?”
陸濯轉回頭:“不困。”
“那……看個電影?”沉默少時,姜喜星提議道。
陸濯說:“好。”
打開電視,姜喜星拿着遙控器選擇半天,最後,她随便在一部國外的片子上面停下。
“看這個吧。”
“嗯。”
色調昏暗,無聊冗長,講述半天不知道到底在講些什麼的電影,總會讓人感覺困頓、昏昏欲睡,仿佛被塞了一粒無副作用的安眠藥。
不過,這次睡着的人變成了陸濯。
“重物”猝不及防,突然襲擊姜喜星的肩膀,繼而,帶着薄荷香氣的頭發拂過她的臉頰。
姜喜星呼吸淺淺一窒,她眼睛動了動。
餘光裡。
陸濯薄唇緊閉,優越高挺的鼻梁之上,是如蝴蝶一般,纖長平靜的眼睫。
姜喜星發愣片刻,她擡起另一邊肩膀的手臂,細白的手指慢慢朝陸濯的腦袋靠近,然後,她深吸一口氣,再輕輕吐出。
其實……她也困了。
就在剛剛。
陸濯腦袋靠近她的前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