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喜星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她大步流星,火速逃下樓的步伐比她剛才慌亂到差點咬到舌頭的語速還要快上幾分。
站在原地,陸濯唇角向上勾了勾,他看着姜喜星,直到她的背影完全消失在他的視野之中。
他第一次見到臉紅成這樣的姜喜星。
陸濯沒忍住,唇角又向上幅度明顯地勾了勾。
關上門,他解開腰間的浴巾,脫掉褲腿挽至膝蓋上方的黑色運動褲,擡腿走回浴室。
太、尴、尬、了……
吃飯的時候,姜喜星第一次,不是因為做了什麼對不起陸濯的事情,而不敢直視,隻敢用餘光偷偷地看他。
可是,明明不穿……不是,隻圍了件浴巾的是他,她為什麼會這麼尴尬啊?
難道,她也有替别人感到尴尬的“毛病”?
姜喜星往嘴裡塞了一口鮮麻椒香的魚片,假裝不經意又擡眼瞄了一下坐在她對面的陸濯。
然而,這次。
不期然,四目相對。
陸濯面露疑惑,微微歪頭,用口型問:怎麼了?
姜喜星控制住想翻白眼的沖動,回答:沒事。
怎麼可能沒事?
她感覺很尴尬!非常尴尬!!特别尴尬!!!
姜喜星低頭,一邊喝碗裡的鲫魚湯,一邊在心裡憤憤地對陸濯咬牙切齒——
你為什麼這麼坦然?
被我看了上半身,一點都不感覺尴尬嗎?不覺得需要回避一下我無處安放的視線嗎??
說好的出去練車自然是沒有練成,吃完晚飯,姜喜星和陸大壯玩了幾分鐘,就立馬借口有事,跑回了家。
亂七/八糟、混亂的情緒一直持續到睡前都沒有消散,國慶假期回家的第二天,姜喜星再次失眠了,她抱着懷裡的星星玩偶,煩躁地翻了個身。
腹肌男她不是沒有見過,相反,在短視頻上她看過很多,真人的、建模的;露臉的、不露臉的;各色各樣、各有千秋。
但……現實中,她是第一次看見,而且還這……這麼直觀。
剔透的水珠好似有生命的精靈一般,一寸寸,一點點,慢慢滑過線條漂亮、分明的腰腹,溫熱的肌……
“!”
大腦登時懵了一瞬,姜喜星捂着鼻子,飛快地從床上彈起來,奔向衛生間。
擡開水龍頭,她沒忍住,很少說髒話的她,心煩意亂地罵了一句髒話。
什麼情況?
她竟……竟然流鼻血了?!
在衛生間裡呆了兩分多鐘,血才止住,擦幹淨臉上的水漬,姜喜星走回卧室,無力地倒在床上,她在心裡喃喃自語,笃定道——
一定是這兩天喝水太少的緣故。
拿過手機,看了一眼時間。
兩點二十三分。
微微歎了一口氣,姜喜星點開微信,給陸濯發了兩條消息。
【喜歡星星:熬夜追劇。】
【喜歡星星:别喊我吃早飯了。】
本就清醒的大腦,因為突發的鼻血事件,變得更加清醒,姜喜星感覺在這夜深人靜、酣然入夢的時間點,她都可以找張物理的競賽卷子“頭腦風暴”一下了。
不過,這當然是不可能的。
先不說,她高中時期的課本和習題集都在樓下的儲藏室,單單“半夜做題”這件事,高考結束之後,她暫時再也不想做了。
所以,姜喜星拿着手機,重新下載了短視頻軟件,她思考片刻,在搜索欄敲下三個大字。
腹肌男。
.
翌日。
姜喜星并沒有像她所想的那樣一覺睡到中午,她六點多就醒了,伴随着幹疼的喉嚨和不适的體溫,僅僅睡了兩個小時。
又困又難受,她迷迷糊糊地下樓喝了杯溫水,不怎麼在意地躺回床上繼續睡覺。
再次醒來,便是中午。
黯淡的光線透過窗簾的縫隙,鑽進屋内,擠不走一絲昏暗。
姜喜星感覺頭隐隐悶痛,渾身無力,喉嚨幹澀、發疼得仿佛有鋒利的小刀在來回割一樣。
被子裡伸出一隻白皙的手,從枕邊摸到手機打開,姜喜星掠過陸濯發來的“中午想吃什麼”和“醒了告訴我一聲”,給他發去一條嗓音嘶啞的語音。
“陸濯,我好像感冒了……”
敲門聲響起的時候,姜喜星還裹着被子,沒有起床,她打了個噴嚏,沖門外道,“你進來吧。”
得到允許,陸濯推開房門,打開燈,沉冷的昏暗瞬間被暖煦的燈光驅趕,迅速煙消雲散,他大步走到床邊,呼吸有點喘,“怎麼突然感冒了?”
“不知道。”姜喜星撒了個小謊。
太丢臉了……她當然不會告訴陸濯“她大半夜刷腹肌男的視頻不小心睡着,沒有蓋被子地躺在床上睡了快一個小時,然後被凍醒,導緻感冒”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