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在心裡歉意地跟周延說了聲對不起。
姜喜星眉頭緊蹙,表情立馬嚴肅了起來。
她沒有幹涉陸濯交朋友的權利,但也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他受到莫名其妙的惡意而無動于衷。
更何況,她現在是生氣、憤怒的。
先前的幾次接觸,她還以為周延是個人品和性格都蠻不錯的人,沒想到……居然是另一個“劉銘樂”。
姜喜星琥珀色的眼睛認真平靜,在明亮的陽光裡,閃着“我會為你沖鋒陷陣”的堅定。
她稍稍靠近陸濯,問,“濯濯,需要我幫你罵他嗎?我可是很會罵人的。”
陸濯心髒不受控制地顫了顫。
他注視姜喜星,恍惚間,忽然想到了高一那年,為了他,不顧力量懸殊和劉銘樂打架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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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是周末。
他和姜喜星、季楊、李榆一起去球館打羽毛球。
在球館,意外碰到了他初中的同班同學劉銘樂。
他和劉銘樂是在軍訓期間相熟的,因為站位一後一前,之後又坐了一段時間的同桌,所以關系還不錯。
直到,初一下學期。
某個課間。
劉銘樂突然問他,姜喜星有沒有男朋友?
他想了想,避輕就重地回答,我幹媽不讓她早戀。
劉銘樂卻仿佛聽不懂話一樣地說:沒事,你幫我問問她,她想不想和我談戀愛?
他冷了臉,不悅地強調,“我幹媽不讓她早戀。被發現,她會挨罵,甚至會挨揍。”
劉銘樂“哎呀”一聲,“你不說,星星不說,你幹媽肯定不會知道的。”
“我不會不說。而且,”他看着劉銘樂,煩躁地說,“你也不是姜喜星喜歡的類型,她不會喜歡你的。”
當時,對于他的話,劉銘樂并未表現出不悅,反而哈哈笑着說了句,你早說我不是姜喜星喜歡的類型嘛。
然而,第二天。
表面不在意的劉銘樂對他展開了“報複”,不過,他“報複”他的方式挺可笑的,是給他起外号,喊他陸蓮花。
這樣無聊幼稚的小學生行為,他懶得搭理,倒是姜喜星,知道後,生氣地罵了劉銘樂好幾次。
後面,初二分班,他和劉銘樂不在同一班級,雖然偶爾在學校遇見,他還是會帶着惡意喊他“陸蓮花”。
但是,總歸是次數很少,他便選擇了冷處理,無視對方。
惡劣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劉銘樂拿着羽毛球拍笑嘻嘻地和他打招呼,“好巧啊,陸蓮花,你們也來打球?”
陸濯眉毛輕微蹙了蹙,還沒來得及反應。
姜喜星就像一個女俠一樣,直接從他身後沖過去,狠狠給了劉銘樂一拳,“死胖子,沒完了是吧!”
“你才是陸蓮花,你全家都是陸蓮花!!嘴這麼賤,如果不是在學校怕背處分,真以為初中的時候,我和陸濯不敢揍你啊!!!”
那是他第一次,見姜喜星和除了他以外的人打架,為了他。
“姜喜星!”劉銘樂崩潰大喊,“關你什麼事啊!!我罵的是陸濯!!!”
“既然罵的是我,我們就好好算一下這筆賬。”他把姜喜星拉到身後,和劉銘樂扭打在一起。
其實,早該這樣的。
沉默和無視解決不了任何帶有惡意的問題。
第一次,劉銘樂喊他陸蓮花,他表達介意,他依舊我行我素的時候,他就該揍他的!
從警局出來,陸敏真把他們兩個罵了一頓。
姜喜星表情委屈,抱着陸敏真的手臂說,“幹媽,是他先罵陸濯的,我們隻是反擊。”
陸敏真态度變軟,食指點點姜喜星的額頭,順帶瞪了他一眼,“下次再碰到這種事情,你和陸濯直接罵回去,都不許動手!如果對方過分,你們就回家告訴我們,我們來解決。”
“如果對方先動手呢?”姜喜星問。
陸敏真說:“對方動手你們就先跑,然後報警,給我們打電話。”
“如果……跑不過呢?”
“跑不過,就想辦法保護自己,盡量别受傷。”
姜喜星點點頭,“幹媽,如果,我是說如果啊——”
猜到姜喜星接下來,大概率會“口出狂言”,陸濯趕緊捂住她的嘴巴,對陸敏真說,“媽,我們知道了,以後肯定不會再打架了!”
“做得好,濯濯。”
幫他處理好臉上的傷口後,姜喜星這樣說。
她攬着他的肩膀說:“如果不幸運,以後再有這樣不好的事情發生,你就告訴我,我幫你罵他,或者揍他!要不——”
“我們兩個寒假去報個散打班吧?經過這事,咱們爸媽估計會反對,不過沒有關系,咱倆有壓歲錢,湊一湊應該夠學費,可以偷偷報。學會散打之後,我看誰還敢……”
姜喜星在他耳邊喋喋不休。
他清晰地感覺到,他胸腔裡心髒跳動的速度在一點點變快,一點點失序,繼而怦怦狂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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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煦明亮的陽光灑在姜喜星周身,将她包裹在毛茸茸的光暈裡。
“不用了。”陸濯看着姜喜星,擡手在她發頂揉了揉,“這次,我可以自己解決。”
姜喜星笑了,她欣慰地拍拍陸濯的肩膀,“真不錯,我們濯濯也是一個成熟的大人了。”
“早就是了。”陸濯跟着笑,“隻是,你一直沒有發現。”
就像,我對你的愛意。
也許太過沉靜,所以你從未察覺,明晰。
不過,沒有關系。
我再多給點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