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想回去!”
林蘊低頭看了一眼手忙腳亂的小弟,詫異地問。
随即,她松開拉着的手。
林皓總算是可以騰出兩隻手,将褲子拉高,綁緊腰帶。
看着腳面空蕩蕩的,他心情頓時暢快不少,嘴裡識趣地說:
“我才不回去,出門還讓我回去,我傻嗎?”
說這句話時,林皓臉上是張揚的得意,下巴一擡,驕傲地看着二姐。
林蘊回應他的是一臉平靜。
刹那間,林皓感知到二姐的意思,頓時不樂意了。
嘴裡叽叽喳喳說個不停,還是那種蹦蹦跳跳圍在林蘊身邊四周的那種。
終于,在看到回春堂匾額的時候,林皓的嘴下意識閉緊。
林蘊不由得松了一口氣,快步朝着鋪子裡走去。
剛踏入鋪子,耳邊立即傳來一道溫柔的聲音。
“林二姑娘,你來了。”
“小肖大夫!”林蘊看着藥櫃前的人影,笑着回應。
對面的肖川柏也露出一抹微笑,讓人感覺到一陣暖意流淌。
“是來給林叔取藥的吧?”
“是,我娘說要快吃完,叫我再來買上一些。”
“是該如此。即使你今日不來,過兩日我也是要帶着藥,上門拜訪的。”
“多謝,就不勞煩小肖大夫了,我們自己來取便是。”
說着,林蘊将荷包取下,問道:“多少銀錢?”
“一共三副,合五十文。”
肖川柏一邊說話,一邊轉身用藥方去藥材,包在一起,放在櫃台上。
林蘊則是努力地從荷包裡掏出銅闆。
明明剛剛娘給了不少銅闆,但三副藥下來,她總覺得自己的荷包應該不會剩下什麼。
事實果然和她預料的一樣。
給出五十文之後,剛剛還鼓鼓囊囊的荷包瞬間癟下來,空蕩蕩的,走路時恍惚還能感覺到銅闆在悠閑地晃動。
拜别肖川柏之後,林蘊帶着林皓往賣菜的地方走去。
賣菜的街道和她們家在一條街上,就是位置稍遠一些。
林皓看着街道兩旁稀少的農戶,叽叽喳喳說個不停。
“二姐,我們來晚了,都沒什麼好菜剩下。”
“二姐你說的好吃的,是要買什麼來做豆腐?”
“家裡幾乎天天吃炖豆腐、炒豆腐,難得的煎豆腐都快吃膩了。”
“二姐二姐!你到底要做什麼好吃的?”
林皓舔了舔幹燥的嘴唇,讓疲憊的嗓子歇歇,不明白走了這麼遠,二姐到底是要找什麼東西一起做豆腐。
就在他想要抱住林蘊的腿,企圖拖住腳步時,林蘊忽然停下。
然後直勾勾地朝着一旁賣魚的小販走去。
林蘊一看就知道是縣城周邊的農戶,捕到魚後一早進城售賣的。
賣魚的一看有人靠近,立即熱情地招呼。
“姑娘,我這些可都是今天一大早起網捕到的,新鮮着呢!”
說着,他直接用雙手抓起一條魚,給客人展示。
魚兒劇烈掙紮,身上沾染的水迸濺開來,差點直接甩在林蘊臉上。
賣魚的似乎也意識到有些尴尬,擔心客人被惹惱離開,連忙松開手。
“嘿嘿嘿!姑娘見諒,見諒。”
還不等林蘊說話,林皓就忍不了了。
“你個賣魚的,全都是剩下的花鲢,頭大身子下,誰買誰吃虧,你别想騙我二姐!”
話音落下,魚販不好意思地露出一抹尴尬的笑。
他剛剛觀察到林蘊年齡小,應該沒多少經驗,就想着糊弄一下,沒想到還有個毛頭小子識貨。
不止是林皓讨厭花鲢,其他人也一樣。
花鲢腥味重不說,頭大身子小,就意味着肉少,但魚的價格卻不低,誰願意出錢買骨頭?
所以,魚販賣了一早上,桶裡就隻剩下三條花鲢。
而且一早上過去,花鲢的活性降低,魚販最擔心的就是魚死掉,那麼他就真的是血本無歸。
難得看到有人駐足,他一咬牙,給出優惠。
“姑娘,隻要你把三條花鲢都買了,我算你五文一條!”
桶裡的花鲢都是兩斤左右大小,五文一條絕對是賺了。
而且林蘊一看到花鲢,腦海中立即浮現出一道花鲢和豆腐一起制作的菜肴。
随即,她在魚販的感謝和小弟的不理解中,出聲道:
“我全都要了!”
“多謝姑娘!姑娘拿好。”
魚販擔心林蘊反悔,一套行雲流水的動作後,三條魚的魚鰓上穿着稻草,拎在林皓手裡。
林蘊從荷包裡掏出十五文錢後,荷包裡就隻剩下三文錢。
用這三文錢,林蘊買了蔥姜蒜等配料,還買了茄子和豆角,滿滿當當裝了一籃子。
食材買齊,姐弟倆快步回家,準備做午飯。
當距離自家鋪子的距離越來越近時,林皓的心越來越慌張,下意識地将魚藏在身後,擔心被母親看見。
可他也不想想自己的身高,剛一打眼,立即被王翠蘭發現。
王翠蘭看着兒子手中頭大身子下的花鲢,眼前一黑,表情瞬間變得兇狠惡煞,一腔怒火即将噴薄而出。
林蘊連忙出聲将人攔住。
“娘,這三條魚一共花了十五文錢,很便宜。”
“便宜又怎麼樣?魚頭沒幾兩肉,算下來和其他魚差不了多少!”
“但是魚頭可比其他地方好吃多了,待會兒我給您做一道魚頭豆腐煲,您就知道這十五文花的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