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還跟着三輛不起眼的青布馬車,像是裝貨的,有約二十個護衛圍在馬車周圍,戒備嚴密。
梁其文拉上蒙面的黑巾:“切莫說話叫他們聽出來,待會兒動作要快,别戀戰,先生讓我們酉時前回鎮上,他和隋姐姐還在等我們吃飯呢。”
“自然。”葛潇潇長眉一挑,看着汪家的隊伍行至河灘寬闊處。
隐匿在樹叢中的五個蒙面的彪形大漢突然跳出來,大刀扛在肩上,粗聲喊道:“交出錢财,留你們一命。”
汪信和汪儀正在馬車裡享受丫鬟的捶腿伺候,聽見動靜,懶洋洋朝外吩咐道:“解決了。”
領頭的幾個護衛領命拔劍相向,一句廢話也不多說。
“喲呵,直接上啊,這個脾氣對老夫胃口。”灰白眉毛的彪形大漢說完橫刀相迎。
“铛——”大刀和長劍相抗衡,發出刺耳之聲。
馬車夫看到情況立即向汪家兄妹禀告:“公子、小姐,那些打劫的功夫了得,前頭幾個護衛拿不下他們,要不要多派些人手?”
汪信、汪儀這才掀起車簾打量外頭,随即面露不悅,汪信對馬車周圍的護衛命令:“都給我上,将這群不識好歹的土匪給我殺了,不長眼的東西打劫居然打劫到他汪大爺身上了。”
“等等,且留下兩人看守馬車。”汪儀冷聲道,不知為何她右眼直跳,這是不吉之兆。
“兄弟們,快來幫忙。”灰白眉毛朝樹叢大喊一聲。
下一瞬,樹叢裡沖出十來個人,身形不及他們先出來的幾人魁梧,高矮胖瘦站了一排,個個黑衣黑巾。
汪信掀起車簾下了馬車,陡然見到這一幕,扶着馬車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就你們這樣的小身闆也學别人劫道?拿得動武器嗎?”
南雨作為裡面身量最矮之人率先提劍上前,趁護衛不備,一把長劍就貼上了汪信的脖子。
“好漢饒命,好漢饒命。”汪信立即軟了雙腿,脊背緊緊靠着馬車才不至于讓自己滑落倒地,他用食指和拇指小心翼翼地拉開南雨的長劍。
“嗯?”南雨故意壓低聲音。
汪信不敢再動,額頭沁出冷汗,周圍打鬥的護衛也停了下來。
汪儀見狀,悄悄對幾步外的護衛使了個眼色,開口吸引南雨注意:“切莫傷我大哥,銀錢和貨物都可以給你們,在後面的馬車上,你們自行去取。”
那個護衛迅速提劍刺來,南雨似有所感,長劍一收,在汪信的脖子上劃出一道淺淺血痕,血珠争先冒出,汪信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南雨和護衛纏鬥在一起,汪儀怒喊道:“還愣着做什麼,給我上!”
汪家護衛是重金聘請來的,武功不弱,但和上過戰場的老兵相比,下手不如他們招招緻命,但是他們人多。
葛潇潇粗着嗓子:“該我們上了。”她帶着兩個同窗和林佑主仆奔至汪家馬車附近,南雨和老兵們為他們牽制住護衛。
車夫早已吓得躲到一旁,五個人快速在三輛青布馬車上翻找,試圖找到裝浮香茶的那一輛。
汪儀發現了他們,偏偏護衛又無暇顧及這處,心中焦急萬分,馬車裡有浮香茶,若是被土匪劫走,那她兄妹二人沒法和父親交代。
她取下馬車内汪信用來做裝飾的寶劍,忍住心中懼意,雙手握劍,怯生生地大喊:“你們不是要錢嗎?第三輛馬車内有不少金銀布匹,你們可以全拿走,連馬車也可以一并駕走。”
“小姐,當心呐。”兩個丫鬟在馬車邊縮作一團,全然顧不上暈倒在地的汪信。
葛潇潇剛登上第一輛馬車,示意馮久年繼續搜,她一躍而下,緩步走向汪儀,逼得汪儀連連後退。
汪儀聽見對方發出一聲輕笑,接着如風一般奪過她手中寶劍,眼中肆意挑釁,她好像在哪裡見過這雙眼睛。
葛潇潇把玩手中的劍,劍身花紋繁複,在頂端刻有篆體的汪字,劍柄绮麗,鑲嵌了六顆各色寶石,頭上還墜了個白玉如意結流蘇劍穗。
還沒開刃呢,真是中看不中用的一把劍。
她拿着這柄未開刃的寶劍,立在馬車之前,守衛身後幾人。
很快,梁其文翻下馬車,對她搖搖頭,第三輛馬車上沒有。
馮久年也跳下了第一輛馬車,攤開手,沒有發現。
那隻有第二輛馬車了,林佑和衛希一上車便聞到了熟悉的浮香茶的味道,浮香茶堆了滿滿一馬車,他們催動馬車,其他人便看明白了。
汪儀面色發白,驚恐之下竟伸手攔車,“這個不能帶走!”
她對身後被土匪糾纏的護衛大喊:“救浮香茶!”
然而那些護衛被打得接連倒地,即便有幾個趁亂沖過來,也被南雨一劍挑回去。
梁其文和馮久年趁機跳上馬車,葛潇潇将手中寶劍朝汪儀懷中一丢,飛身上了馬車。
寶劍猝不及防的沖擊力令汪儀踉跄着後退,險些跌倒。
衛希長鞭一揚,馬車繞過汪儀,飛馳而去,在汪儀眼前留下一陣煙塵。
南雨見大事已成,口哨一吹,老兵們停下了打鬥,大夥紛紛去追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