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陣平表情平靜,鮮少用這樣冷漠和淡然的眼神看着好友。
“我說了,不要靠她太近。”
萩原研二問道:“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
“呵……”
萩原研二嗤笑一聲,又深呼一口氣歎出:“你連理由都不告訴我,就想叫我放棄嘛?”
松田陣平臉色不好看,嘴唇抿着一條線,目不斜視的看着懶散躺着沙發上的男人:“萩原研二,我沒在和你開玩笑,她和你以前喜歡的類型完全不同,你要是因為覺得有新鮮感足夠刺激,我勸你趁早收手。”
他們雙方确實足夠了解對方,正如萩原研二懂他一樣,他也很明白對方的想法,萩原研二喜歡明豔知性美的女性,善于交際樂忠于聚會的好友,也會帶有目的性的去和異性/..交流。
掌控邊界感,有時候也會因為給太多似有似無的暗示讓人傾心,讓對其有好感的女性主動告白。
萩原研二做的不算過分,至少在同為男性的他看來,成年人的感情,你情我願。
但是,他不希望萩原研二對林林太上心,至少到目前為止,如今這個樣子,已經不是萩原研二平常和那些女性好友日常交流的程度了。
好友閑暇之餘享受暧昧,這是他的私事,松田陣平不想插手。
但他選擇的對象不行……
萩原研二睜開假寐的雙眼,坐直身子,與身旁的好友對視。
從對方的表情,他當然能看得出來幼馴染有多生氣。
他們兩人從小一起長大,兩人都算得上是特立獨行,關系再好,也少不了摩擦。
吵過最兇的一次,貌似是在高中,當時因為萩原研二在其他班級交的朋友冒犯到松田陣平,他出面講和,卻因為處理不得當,沒能緩解,本來以為事情不大,雙方各退一步就好,可誰知道,那個朋友居然和認識松田陣平的小學同學。
幼馴染小學發生過什麼不用多言,原本平淡無奇的校園生活被一場爆料突然攪渾,萩原研二當即就和那個朋友斷了聯系,但自己希望保全大家的做法也讓自己吃到了苦頭。
那個時候升學壓力會大,疲于應付這些人際關系,放置處理後,他确實是間接對松田陣平的遭成了傷害。
雖然兩人沒有因為這些漸行漸遠,但長時間異班缺少交流,還是出了問題。
講不清楚因為什麼問題,兩人大吵了一架,年輕氣盛,誰也沒讓着誰,就這樣冷戰了将近一個學期。
萩原研二很了解松田陣平,所以他才慌不擇亂的在撮合他和老姐,但太過急切,反而失去方寸。
才落到現在這個局面……
萩原研二平平地轉開了視線,輕歎一口氣:“……你就沒有一點私心嘛。”
“我哪來的私心?!從一開始我就跟你說,她沒那麼簡單,是誰在我幾番勸阻下還去接觸她的?就算抛開她的身份不談,她和那個案件關系很大!你當時在監控裡也看到了,她就是兇……”
松田陣平的話被一旁男人的動作打斷,隻能愣愣的看着抓在自己領口的大手,那隻手骨節因為用力泛白,手背上青筋暴起。
萩原研二站起身後,勾垂着頭,較長的劉海擋住雙眼,垂着的眼睫,在眼眶下投落一陣暗影。
他一字一句用力的吐出,語氣鮮少這般冷硬:“這些話,等你能說服自己後再來教育我吧。”
萩原研二俯視看下來的眼神意味不明,他淡淡地接着把話說完:“不然你也不會留着她的東西,對吧……”
萩原研二轉身離開回房間,将手裡的易拉罐捏扁頭也不回的直接丢到轉角的垃圾桶裡去。
松田陣平面無表情的坐在沙發上,靛藍色的眼瞳變的深沉,耳朵早被轟的炸了一聲,針紮般刺骨的疼意從耳廓傳至全身。
涼意順着背脊往下,手心竟不自覺的淌出汗液。被扯下遮羞布後,心在此刻跳的厲害,快要躍出胸膛。他死死盯着地面,如木偶般僵硬。
過了很久,黑暗的客廳緩緩傳來一聲深沉的歎息,松田陣平脫力般的向後靠去,倒在沙發上,但口袋裡藏着的那塊手帕卻引着他不自覺的想伸手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