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夢。雲雀恭彌清楚地意識到了這一點,即使他正站在自己的卧室裡,每一個細節都與現實别無二緻。但他知道這不是現實。
科技發展到現在,人類對夢境的了解還停留在極為初級的階段。專攻心靈領域的幻術師相較于普通人對夢境的利用具有天然的優勢,但能做到這種地步的,雲雀恭彌也隻知道三個人。排除掉沒那麼有惡趣味的,以及沒那麼無聊的,答案就隻剩下一個。
“六道骸,你在挑釁我嗎?”握住浮萍拐,雲雀恭彌冷笑道。他環顧四周,尋找六道骸可能出現的位置。他就算有豐富的對付幻術師的經驗,但若将地點從現實轉移到夢境,可靠程度就大大降低。他雖然不知道六道骸的目的,但這家夥出現就沒好事,提防點總沒壞處。
“哼哼哼哼……”欠揍的笑聲從各個方向傳來,雲雀心念一動,擡起左手。叮铛一聲,三叉戟與浮萍拐一觸即分,再次遁入虛空。“還是一如既往地警惕啊。”六道骸說着,身影在雲雀恭彌的前方凝聚成形。雲雀恭彌懶得和他廢話,揮拐沖上。他的卧室不算很大,但東西很少,還算有些發揮空間。交了十幾手之後,六道骸再次化成一縷青煙:“哼哼哼……精神不錯,看來沢田綱吉是白擔心了。”
“你到這裡來幹什麼?”雲雀恭彌不滿地哼了一聲,打着打着人沒了就是幻術師最讨厭的一點。在現實中他還可以依靠小卷封鎖空間,但在夢境中,他就缺少有效的針對性的辦法。不過現在現實中他也不能依靠小卷了,是時候将尋找新的克制方法提上日程。
“你還欠我一個人情呢,雲雀恭彌。”六道骸在靠背椅中再次凝聚了身體。他手臂撐在扶手上,單手托腮,三叉戟倚在他的臂間。雲雀恭彌冷笑一聲:“這是你求我幫忙的态度?”
“沒辦法,我的身體現在不在這裡。如果你願意把草壁的身體借給我,我當然很樂意與你打一場——不過你的力量似乎還沒有恢複呢。”
“給你一次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
“不樂意就算了。不過你這能力失去的還真夠徹底。”六道骸打量着雲雀恭彌,若有所思道,“連在夢境中都沒法使用。”
“你就是想問這個?”雲雀恭彌挑眉。
“循序漸進嘛。”六道骸笑。
“那麼,下一個問題。”雲雀恭彌盯着他,“你知道打擾我睡覺需要付出什麼代價吧。”
“這不是沒辦法麼,你不睡覺也沒法做夢。”六道骸攤手,“而且也不願意借我一個身體。”
“你是怎麼跑到我夢裡來的?”雲雀恭彌懶得和他糾纏,打斷道。
“不是告訴過你嗎?輪回眼可以幫我定位你的靈魂,那樣我就能定位你的夢。夢境可是一種很好用的媒介,無所謂時間與空間……哼哼哼,說多了你也不懂,你沒有這個天賦。”六道骸笑着,身體虛化,任浮萍拐穿體而過落在地上,發出當啷一聲響。“還是這麼開不起玩笑啊。”他感歎着,恢複了原狀,“不過雖然夢境具有如此神奇的效果,還沒人能将它利用到那種程度。就算是我,也隻能定位到幾個人的夢。”
雲雀恭彌不耐煩地啧了一聲:“從我的夢裡滾出去。”
“沢田綱吉明明說你的脾氣變好了,這讓我開始好奇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六道骸見好就收,“呵呵,你應該對我在忙什麼也很感興趣吧。”
雲雀恭彌哼道:“肯定是些無聊的舊事。”
“與其說是舊,不如說是死灰複燃。”六道骸換了個更舒适的坐姿,“不過無聊是真的。”說着,他從風衣口袋中掏出一張卡片飛過來。雲雀恭彌擡手接住,看見上面寫着一個人名。“迪諾·格魯茲?這是什麼?”他皺眉,“跳馬的私生子?”
“哈!如果真的和跳馬有關,那還真是了不得的事。”六道骸笑,“這是個美國人,如果加百羅涅的九代目還活着,也許會是這個年齡吧。”
“他有什麼特别的?”雲雀恭彌把卡片翻過來,背面寫着兩個單詞,“香蕉魚?這又是什麼東西?”
“我不知道。”六道骸聳了聳肩,“但我猜測這是一種藥物,我沒弄到更多的信息。”
“真遺憾,”卡片在雲雀恭彌的指間翻轉,他挑起眉,“你這麼快就到退休的年紀了。”
“哼哼哼……”六道骸的眼角抽動,拉扯出一個假笑,“畢竟時間有限。”
“這就是你之前在法國折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