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偉業定住了,他很想說不是,但腦子瘋狂回憶着,想要在這些天裡找到任意一個好眠的記憶,沒有,無論怎麼想,就算想破頭,都沒有。
“沒關系。”方凝真将手搭在王偉業的胳膊上,不忍地看着他将另一邊胳膊掐得肉緊的樣子,示意他放松,“巧兒有時候都不肯吃藥,要我陪她才肯去睡覺,這個不是什麼大問題來的。”
“如果你需要的話,今晚…我陪你?”
“但是……”林巧兒是她的病人,他不是,憑什麼呢?王偉業不想承認自己跟林巧兒一樣有病,卻又不忍拒絕好覺的誘惑。
“我給錢你。”他慌張之中想起辦法,連忙掏出了錢包,整個就遞給了方凝真。
這一出令方凝真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此情此景,突然,王偉業想起了調入掃黃組的經曆,釣魚時候,不乏見識到一些宅男,也是這樣,哆哆嗦嗦的,明明是給錢那一方,卻仍自卑得羞恥,怕死人地嫌棄,求着人,賜予歡愉。
不對,他怎可用這去聯想她玷污她?王偉業猛然攥緊了錢包,咬得牙根都脹痛。
他又想要懲罰自己。
“你不是說過嗎?你沒病。”方凝真及時拯救了他情緒惡化,“我們是朋友。朋友就是互相幫助的,你都幫我們趕過逼遷的人不是嗎?”
他不知道她在裡面的,根本不是為了幫她,隻是為一己私利洩憤。
但是,看着她善意的眼神,他又恍惚,如果是這樣,就好了。
方凝真觀察着王偉業的反應,見他沒有再抗拒的意思,試探地拉起了他的手,将他帶去了沙發邊。
很順利。
“睡吧。”是溫柔的咒語。
王偉業顫抖着,伸手抱住了方凝真的腰,像林巧兒那樣,尋求保護的依偎。
但,他畢竟不是林巧兒。
她是個女孩子,而他,是個成年男性,一個人際關系不佳,常年累月過着苦修士生活的男性。
不同于上次困倦到了極點,此刻他雖然也疲累,但是,他還不想睡,因為暴躁被安撫下去,另一些情緒又浮了起來,他還想要得更多。
更多的什麼?王偉業覺得喉嚨有些焦渴,他吞咽了一下,沒有緩解,自喉嚨開始反而不斷蔓延更嚴重的焦渴,直至深處。
忍耐了不知道多久,他小心地仰首,看向了方凝真,卻發現她阖上了眼睛,睡着了的樣子。
他朦胧的渴求洶湧起來,叫嚣着想要成型。
不可以的,絕對不可以。王偉業害怕起來,想要松開方凝真,但又不舍得,也害怕會吵醒她,讓她看到自己這個樣子。
他默默地将身體弓縮起來,掩蓋着。
不敢再看她,他垂首,視線捕捉到了目标。
好像回到了口欲期的嬰兒,不能得到需求的,代替品也可以——他咬住了她的衣角。
克制,小心地撕咬着,仿佛這樣就能一點點抒解、磨蝕掉心内不該有的欲念。
異物,雖然非食物,也促進着生津,他吞咽着,近乎嗚咽,焦渴真就得到了緩和。
隻是,在犯禁的恐慌之中,是來自靈魂深處的愉悅,因為太深,湧出心間時,帶起一陣陣痕癢。
抓不到,在體内竊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