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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水調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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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情,可憐,自責……在這樣的心情下,聶風做出了不應該做的事——他偷偷帶着伏雨出了天下會。

天已經黑了,星星一顆顆浮出天幕,而地下的燈火呼應天星一般,一盞盞亮起。

行走在城鎮街道上閑逛,伏雨跟聶風帶上了傩戲面具,與無數行人擦肩而過。誰也不知道身旁的就是自己匍匐跪求過的巫祝雨師。

而未免被人流沖散,聶風牽着伏雨的手,小心地看顧着。

不知覺,他看着她帶着的傩面,恍惚想起了初見的畫面。

那時,他錯看以為她是人首蛇身的精怪,看着她引歌喚雨,妖異,又神聖。

“那是什麼?”伏雨指着遠方問,眼裡都是好奇。

聶風眺望着她指的地方,那是河邊,許多人正将一盞盞的荷燈送給了水中。

“那是荷花燈,傳說将願望寫上去,再送入水中,就能實現。”聶風将伏雨又拉近了幾分,好心指了指不遠的小攤提議,“那就有荷花燈賣,你想不想放?”

伏雨好奇心得到滿足,就搖了搖頭。她深知,她的願望不是一盞燈能夠實現的。

聶風見她沒有興趣,也不執着,帶着她繼續逛着,一一跟她介紹着。

“看,那個泥人就是在那買的。”各色小人小物在木桌上喜笑顔開。

“面具在那裡。”不同的鬼神面具,色彩斑斓詭異。

“風……呃,不看那個。”風筝攤被略過。

……就這麼走到了街道盡頭,攤子沒了,人煙也稀少起來。

“那個,是船。”聶風又帶着伏雨走到了河堤,沿着溪河散步,點點荷燈在一旁,仿若有意相伴。

一時無聲。

見周遭無人,伏雨将傩面摘了下來,終于不再憋悶,得以呼吸新鮮空氣。

她本不用這麼藏頭露尾的。聶風這麼想着,又生出了新的擔心:她,心裡,會不會怨自己。

如果當初他沒有抓她回來天下會,她應該還在山林之間自由自在着吧。

聶風忽略了當時除了他之外還有兩位師兄在,并非他的意願能夠左右行動,而且,當時也不是他出手打暈伏雨的。

他是個善良的人,所以,一意孤行地擔了所有責任。

也正因如此,他對伏雨總有一種虧欠的憐惜之情。

從小大到大,隻要能令伏雨開心的事,他總會去做。

講故事是這樣,帶玩具是這樣,如今帶她偷走也是這樣。

如果再來一次,他一定不……聶風的沉思被面上一涼打斷。

回神,原來是揭開了自己面具的伏雨推己及人,也揭開了他的面具。

聶風正要回以微笑,伏雨就在他面上落下了一啄,他的笑意凝固了。

如果…如果再來一次……他……

遙遙遠遠,傳來鄉野戲班子的唱詞

“我從此不敢看觀音。”

唱戲的伶人功力不佳,詞被他唱得晃晃悠悠的,被風那麼一吹,就散了,隻剩得點咿咿呀呀的模糊勁。

顫顫悠悠的,還有伏雨的步伐,剛剛那一吻令聶風愣怔,牽着她的手也松了。于是,她離開他的身邊,緩緩下了河畔,去推送那些停滞的荷燈。

下了水,她穿着重重疊疊的霓紗半浮半沉,竟也似一朵含羞帶怯的荷花。

伏雨剛來的時候,并不會說人話,為此,雄霸安排了文醜醜教習她說話、讀書識字。而既然教了,一個是教,二個也是教,幹脆将自己的弟子跟女兒也排了進去。

文醜醜是個阿谀奉承的小人,也是個文采不錯的書生,不然也無法将雄霸哄得服服帖帖。

他倒也用心教過他們,哪怕隻有伏雨跟孔慈認真。

于是,他曾經教過的詩句,聶風少時并不以為意的詩句,在此情此景下,忽而在他心中清晰響起。

“涉江采芙蓉,蘭澤多芳草。采之欲遺誰?所思在遠道。還顧望舊鄉,長路漫浩浩。同心而離居,憂傷以終老。”

那是一種歡喜的疼痛。

眼見伏雨下水越遠,聶風無法再放任,也下了水,疾行,激起片片水花。

伏雨聞聲回望,未看清,已被聶風從後抱住。

涉江,采芙蓉。

“别走。”聶風輕聲央求着。

片刻,伏雨輕輕一掙,他就松開了自己的懷抱,任她轉過身,看着他的目光,似嗔似憫。

“我不走。”她伸手幫他撥開了黏在臉側的頭發,手要收回時,被握住了。

采之,欲遺誰?

聶風試探地靠近,一直留意着伏雨沒有任何不願,隻有一絲,一絲就夠他停下。

但是,沒有,一絲都沒有。

良辰夜,湖面微瀾,夜鹭尋擁着芙蓉,啄食花蜜,維生。

-

夜深,秦霜焦急地在伏雨的房間内來回踱步,時不時眺望着。

他們會不會已經遠走高飛?這樣的念頭一起,秦霜的腳步就頓住了,神色驚疑不定。

如果真的是這樣,伏雨帶着腳铐在外面逃亡,一定很不方便,萬一因此被抓回,那麼,師父面對這樣的背叛,不知道會對聶風跟伏雨做出怎麼樣的懲罰。

秦霜開始後悔起來,在聶風懇求自己解開伏雨腳铐時候沒有答應他們。但是,在當時,他真的沒勇氣答應。

就算說着隻是偷走一時去玩,他也覺得這樣不妥。

師父正因信任他,才會将鑰匙給他。

而且……内心隐秘的角落,他不敢承認的是,他也不想她離開。

自己怎可如此卑劣!秦霜自責着,憤怒地伸手拽出了懷中鑰匙,舉手就要扔了這鑰匙,扔了責任,扔了可悲可恨的欲念。

可,到底,他是秦霜。

舉起的手在半空凝滞良久,恨恨放下,五指竭力地回攏,生生握着鑰匙,直至傷出血來也沒有放開。

一把鎖,鎖住了兩個人。

好在,一陣輕響打斷了這凝重的氣氛。

秦霜擡頭,看到了背着伏雨的聶風,頓時驚喜交加。

他默默地将受傷的手背過去,不讓聶風發現,故作輕松的姿态打趣,“你們再不回來,我就要想着怎麼穿女裝假扮伏雨了。”

“讓你操心了,大師兄。”聶風不好意思地說着,将伏雨放下,“多謝你幫我們。”

“多謝你。”伏雨看了看聶風,學着他的樣子也跟着道謝,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沒有告發我們。”

“大師兄不會的。”聶風很信任地說,拉了拉伏雨。

秦霜注意到,兩人的衣服都有些濕,若有若無的,關系好像親近了許多,不知道是在外面經曆了什麼,做了什麼。

他有心想問,卻又難問出口,深吸了一口氣,作罷。

“夜深了,好好休息。”最終,他隻能端起了大師兄的派頭作出了囑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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