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了一單生意,去沙漠殺一個潛逃犯。
他不是個厲害角色,解決起來也很簡單。
但,最難的不是殺他,而是怎麼在沙漠裡活下去。
我錯估了沙漠的恐怖。
帶着屍體,我的行動會更受限,所以,我不得不抛棄了我的生意,我的獎賞。
如果,我不能活着出這片沙漠,我也隻能陪它一起睡入黃沙之中。
好彩,我活了下來。
有人救了我。
一個仿佛風沙化身的女人。
所以,我沒能離開這片沙漠。
至少,在她想離開之前,我沒辦法。
我想,多見見她,多記得一下她的樣子。免得,離開沙漠之後,盲了之後,會太快忘記。
但我忘記了,貪心,從來不會因為滿足而滿足,貪心,隻會越得到越貪。
“如果我說,我想看到你穿嫁衣的樣子呢。”
在一個火燒雲的黃昏,她的臉,被那雲霞映照得很豔麗,我對着她這麼說,說完才反應自己并不是說出了誇贊的話語。
我很想找補些話,但一時腦笨口笨,跟啞了都差不多。真慘,若果以後我又盲又啞。
或許,風聲那麼大,她也沒聽到。
總之,我記得,那陣時,安靜了很久很久。
“好啊。”
最終,她答應了我。
-歐陽岚
因為一個男人,我入了沙漠。又因為第二個男人,我出了沙漠。
我沒有去到白駝山,也沒有在沙漠裡看到白駝山。
沙漠就是沙漠。
但,始終,我去過沙漠。
-
飛白沒有高堂,但他有一個很好的朋友。
在經過一個酒館的時候,他說,要介紹這個很要好的朋友給歐陽岚認識。
然後,歐陽岚就看到了那個朋友。
他走到了她面前,含笑對她說,“在下黃藥師。”
歐陽岚有些恍惚,原來,真正的黃藥師是這個樣子。
比他高,比他白,比他灑脫……
全然的沒有一點相同。
但就是不相同,她又會一一對照,将他在記憶裡刻畫得更深。
她厭惡這樣的自己。
更遷怒這樣引動她思潮的黃藥師。
“你很像我一個朋友,他也姓歐陽。”
所以,當黃藥師這麼說的時候,歐陽岚按捺不住了。
“你講大話!”
他們根本一點也不像。歐陽岚拔劍,刺向了黃藥師。
過于突然,黃藥師隻來得及閃避,但蕩起的發絲還是被劍的鋒芒割落一縷。
他們打了起來。
任誰看都是莫名其妙。
慕容嫣跟飛白也是如此。
原因隻能先放一邊,重要的是先阻止他們。
慕容嫣跟飛白加入了戰局,各自格擋了歐陽岚跟黃藥師的劍招。
“阿嫣…燕。”歐陽岚吃驚地看着男裝的好友,默默把下意識脫口而出的稱呼變換。
“你怎麼在這?”歐陽岚放下了劍。
“藥師也是我朋友。”見歐陽岚停手,慕容嫣松了口氣,“有什麼先冷靜下來說清楚。”
“阿岚。”飛白也一臉關心。
“怎麼誰都是你的朋友。”歐陽岚看向了黃藥師,用一種誰也不懂的幽怨口吻。
“那還真是……多有得罪。”黃藥師覺得事情莫名得有趣,挂上了不計較的微笑。
“不介意,你我也可以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