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鸩理解不了雅歌為什麼要自己這麼做,但是,皇說了是對她的考驗,那她便願為她所使。
她溫馴的眼睛裡漸漸升起虔誠的溫度,燙得雅歌不忍地别開了臉。
“遵命,我的皇。”
于是,紫鸩闖入了尉缭的寝室。
當然,這馬上引發了一場打鬥。
教導者與學生,非教學式的,動了真格的。
“紫鸩?你幹什麼?”尉缭一直沒動用魔法,很是疑惑。
趁他說話,紫鸩一個倒踢淩空攀附上了他的肩膀,絞纏壓得他跪下,然後,才附身靠在他耳邊回答:“皇要我勾引你。”
尉缭被這句話刺激,一不留神就用上了魔法,震開了紫鸩,反手抓住她将她按在了地上。
一如平日裡的過招結局。
還是打不過啊,不過,他用上了魔法,所以,她還是有進步的。紫鸩感歎了一下自己的進步,随即想到了這并不是平日的教習,目光之中頓時都是為難,她仰望着困惑的尉缭,坦言:“但是,大祭司,我不明白,我該怎麼做?”
他是她的教導者,她問得坦然,就像平日裡面碰到不懂的發問。
尉缭應該很生氣,但是他的注意力也被這個任務震驚到了,“不可能。雅歌不會這樣的!”
被吼得耳朵發麻,紫鸩執着地瞪回去,“這是皇對我的考驗,我不會搞錯!”
他是她曾經的愛人,而且,還是無根之人。
為何?為何!
尉缭覺得這是雅歌新的侮辱他的方法,苦澀與無力切割分食了他的憤怒。
“大祭司?”紫鸩被松開,立刻一骨碌坐起來,目光鑿鑿閃動着勢在必行,“你會幫我的,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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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鸩進入了皇宮,在後花園向雅歌複命。
雅歌正強行摘下沉眠之中的玫瑰,一見到紫鸩,嫉妒的色彩浸滿了手上的玫瑰,令其崩解落地,“你成功了?”
“如您所願。”紫鸩孺慕的眼神克制下雅歌的毀滅欲。
“他愛上你了?”雅歌的憤怒是悲傷的,有一種親手割裂傷口的痛楚與快感。
“愛?”紫鸩疑惑了,眼神閃動了不安,“大祭司為什麼要愛我?我聽錯您的命令了嗎?”
天真得可怕的孩子。雅歌忽然察覺到了事情并非自己想象,于是,她上前,捧住了紫鸩的臉,魔法在她手上湧動,紫鸩的順從令她毫不費力就浸染了她。
雅歌附身,從紫鸩的眼睛裡看到了不久前發生的一切。
她看到了,尉缭的受辱、痛苦、悲哀。
報複的快慰,無可掩蓋的心疼在角力。
然後,在尉缭的淚水之中,雅歌忘卻了辜負,忘卻了背叛,像回到了從前。
美好的從前。
雅歌捧着紫鸩的臉,帶着哀傷的懷念,輕輕吻了下去,迎向了過去。
整個花園的玫瑰驟然蘇醒,為地上的殘紅唱起了挽歌。
一吻後,雅歌就迅即放開了紫鸩,轉身背對,短暫的柔軟像是錯覺,她又變成了冷硬的高貴塑像,遙不可及。
失去魔法支持,紫鸩猝然坐到了地上,濃紫的裙堆疊,似一朵蝴蝶花落在了地上,她摸着自己的唇,凝望着她的皇,知覺仿似幻夢。
“你做的很好。”她聽到了那句誇獎,熟悉的,又有些陌生,“你通過了考驗。”
紫鸩神思不屬地走向自己的房間,然後,沒留神,撞到了自主加訓回來的紅鹫。
“你瞎了?”紅鹫沒好氣推了推了紫鸩,她讨厭所有競争者。
“你吻過人嗎?”紫鸩沒頭沒腦反問。
這是一句很冒犯的話。
“不比你少。”紅鹫立即嗆聲,高傲地仰起了頭。
“不,不是男人。”
“什麼?”
她驟然襲過,在紅鹫格擋之前就得手了,重重的,玫瑰花瓣侵襲别枝同類。
這下冒犯可比剛剛那句話更嚴重,紅鹫氣急敗壞,動手。
“嗯,你也沒有。哦,現在有了。”紫鸩心裡一下就安定下來,笑得甜蜜蜜地擋住了紅鹫劈向她面門的半钺鐮,平地來了個鹞子翻身躍到了廊杆上,然後往後一翻,落下,在半空下墜時候往一旁的屋檐射出了鈴索,挂住,落力一蕩,漂亮地飛到了旁邊的樓宇,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