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本作敖沒有獲得眷顧失敗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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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輸了,但他自己的命,至少要自己終結。
當被包圍住,再無轉機跟退路,邱剛敖選擇了自絕。
他自鋼琴上摔落聖母懷抱,恨與痛被死亡而終結在了頂峰。
在陷入黑暗那一個漫長的瞬間,他想起的,是淩之,不知道這樣的黑暗跟她所處的黑暗是否一樣永恒。
如果,可以帶她一起走就好了。
怨鬼兀地睜開了眼,充滿了狠毒的猩紅,接着,他看見了自己的屍體,居然還帶笑。
真可笑。他對自己的屍體嘲笑,然後試着碰觸了那些搜證的警察,無一例外,根本沒任何影響。
除了怨恨,他根本什麼也做不到,畢竟,生死有命,人鬼殊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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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之是在收音機上聽新聞時候聽到了邱剛敖的死訊。
他早上出去時候還說過要她先别交稿,等他回來,他會告訴她另一個結局。
聽着新聞的講述,淩之後知後覺發現,原來,他為她提供的素材不是過往的經曆,而是他現在的犯罪計劃,是現實。
而結局也沒得到推翻。
“簡信輸,方毅赢,白戰勝了黑。”淩之喃喃低語着摸上那份文稿,她終于明白為什麼他會不喜歡這個結局。
“對唔住。”她也像背負上了責任一樣不安愧疚。
明明,不關她事,一切的結果都是他自己選擇的。
但簡信跟邱剛敖是不同的,簡信隻是一個虛構的小說人物,而邱剛敖,是她男朋友。
縱使她對這個男朋友的感覺并非純然的愛情,但也難免悲傷。
如果,真的有另一個結局就好了。
遺憾是,她永遠也等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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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夜,同樣的陽台,狗門已經被邱剛敖親手封死了,為了防備其他會借此進來的人。
但是,此刻的邱剛敖已經不需要借由這個門才能進入這個家裡。
他是鬼,鬼不需要門。
不知道她會不會為自己招魂呢?而他又要怎麼樣才能讓她知道,不用她招,他都已經回到了她身邊。
邱剛敖真情實意苦惱着,穿過了陽台玻璃,看見了正在陽台燒紙錢的淩之。
他聽到,她在說:“阿敖,安息,一路走好。”
原來他的苦惱不值一提,全是自作多情。
對着Luck她心心念念想要它回到自己身邊,哪怕已經是異類都可以,怎麼輪到自己就是要他安息?
他偏不要安息!
無法報複,也無法得到安撫,邱剛敖的憤恨越發強烈,心毒溢散成黑色的紋路遍布了他的皮膚,周圍的氣氛也被拖累得凝重。
陰風忽起,火盆一下子就熄滅了。
淩之發覺了不對,摸索着站起來想要關窗,然而,她沒能站起來,有聲音乍響在她的耳邊:“我不會安息的!”
重重複複的仿佛卡帶的錄音。
淩之吓得捂住了耳朵,可是,邱剛敖的聲音卻像植入了她的腦内播放一樣,無從隔絕。
不知道過了多久,恐怖的聲響終于消停,但淩之仍然捂着耳朵縮在原地哆嗦了緩了很久才撿回自己的意識。
“阿敖?”她出聲,但好像剛剛的重響耗盡了份額一樣,沒有回應。
那晚之後,她再也沒聽到邱剛敖的聲音,一切好像隻是她突發的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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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剛敖是被警覺驚醒的,挂着心悸他即刻防備起來。
無用功。
隻有他一個人,根本沒其他人在。
然而那種被窺伺的感覺仍揮之不去。
可能是最近為了升職考試神經過敏?自從前幾天開始,這種情況就一直存在,邱剛敖思考無果,搖搖頭,決定去洗把臉清醒一下,等忙過這一陣如果還是這樣,他再去心理醫生那裡看下。
他進入衛生間,開水龍頭,俯身洗臉。
黑暗與水流一起捂住了他的眼睛跟口鼻,有什麼東西就在身邊的感覺更加明顯。
邱剛敖關上了水,睜開眼,喘息了好幾下才站直了身,不設防地對上鏡子那一瞬間,他被震懾住了。
鏡子裡面的自己,慘白着的臉跟畫布一樣,突出那眼中的猩紅與面上裂痕的黑色。
怎麼可能!就在邱剛敖以為是幻覺的時候,他又看到了,鏡子裡面的自己笑了下。
下一秒,鏡子裡突然伸出雙手來掐住了邱剛敖的脖子,帶着極度的寒涼,惡狠狠地。
邱剛敖掙紮着費勁地想要掰開那雙手,根本沒有用,那雙手上的堅定如同鋼鐵一樣不可摧折,急中生智,他抓起了一旁的玻璃牙杯摔向了鏡子。
砰地玻璃杯跟鏡子一起碎裂,然而這也根本沒有用,碎開的鏡子裡那個“邱剛敖”笑得更暢快了,手上的力度也更大。
很快,邱剛敖的掙紮漸漸熄滅了,随之,那雙手也消失了,失去支撐的身體軟倒在地上。
蓦然,身體又突然動了起來。
邱剛敖站了起來,施施然對着碎裂的鏡子,他臉上被飛濺的玻璃劃開了許多傷痕。
熟悉的傷痕,不過這種程度,應該不會留得太深,很快就會愈合的。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回到四年前,但看着從前的自己跟個蠢蛋一樣相信張崇邦,對悲慘的未來一無所知的樣子,他所想的隻有一個:這樣的自己活着有什麼用?
尤其是,霍兆棠被綁架的事即将要發生了。
所以,他想“他”死。
沒想到,會有這樣的結果。
邱剛敖慢條斯理擦去臉上的殘血,然後,對着鏡子笑了起來,一次又一次,練習着,将那憤慨的譏諷抹平,換上無害的爽朗。
命運是黑黝黝的熊,熊口下逃脫的鲑魚,逆流得生。
邱剛敖戴上了眼鏡,一切就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