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熟悉的味道。淩之下意識嗅了嗅去确認,然後聽到了更加熟悉的笑聲。
“是我。”他等不及她思考就給了她答案。
“邱Sir?”不知道是因為被突然拉扯,還是預感在警醒,淩之的心仍亂跳不停,她不适地脫離了他的懷抱,驚疑道:“你怎麼在這裡?是來找我的嗎?可是,該說的我都說了,我真的不知道更多的事了。”
“唔關王正事。”邱剛敖笑得斯文,哪怕淩之看不到,“我現在住這裡。剛剛那些工人就是在給我搬行李的,Sorry,差點撞到你。”
“你就是102的新租客?”淩之對這個巧合抱以莫名的抵觸。
“有什麼問題?”反問回應疑問,無辜得理直氣壯。
果然地,淩之怯懦地搖了搖頭,“沒…沒什麼問題,我隻是覺得很巧,因為我就住在103。”
“真的好巧。”始作俑者繼續裝模作樣,“那以後我們就是鄰居了。”
帶着微微的阻滞,淩之點了點頭。
“以後有什麼事盡管找我幫忙,不用不好意思,畢竟,我是警察來的。”
是呀,鄰居是一個警察,難道不比一個酒鬼好?到底在擔心些什麼?淩之勸說着自己,總算松弛些揚起了一個笑容來給人,“我知道了,邱Sir。”
-
王正這個客人的失蹤,除了那日的問話外,再無其他影響。
淩之照常地工作着。
而今日的客人不算多,最後一個客人還是位女士,淩之很安樂,因為這種是她能夠放心享受的小幸運。
這位客人是老客推薦來的,聲音聽上去很年輕,應該是個比較有距離感的人,因為在淩之碰到她的時候,她的身體更加緊繃起來了。
這可不利于按摩放松,于是,淩之很有經驗地溫聲安撫着客人,試着跟她講起了那些自己編的故事。
這是有效的,客人的心神沉迷進了故事之中,肌肉慢慢放松了。
夠鐘。
被鬧鐘提醒,應岑岑還意猶未盡,身體都松透,坐起身來顯得懶洋洋的,然而她的事業心沒懶,“這些故事真的是你自己編的?”
“其實是我從其他客人那邊聽來然後合在一起作的,是不是太老套?”淩之有些不好意思。
“不會啊,你講得很好啊,其實呢,我叫應岑岑,是一名編輯來的,這個是我名片,你可以給别人驗證的。”應岑岑将名片放入淩之手心,很是期待的樣子,“你要不要試試寫小說看看?”
意外的提議。
直到要離開,淩之仍在思考着沒有給出答案。
“不急,你再慢慢考慮,我下次再來找你。”應岑岑也沒想着今天就能确定下來,體貼地讓還再猶豫的淩之先回去,自己則在前台辦了張長期卡。
辦完卡,應岑岑轉身也要走,擡眼就看到了門口,正好看到了淩之跟一個男人離開的背影。
-
淩之聽邱剛敖說,他是下班回家經過的。
既然遇上了鄰居,一起同行回家也是很正常的事。
而且,她正需要有個人給些意見給她。
“這張名片的出版社我有聽過的,應該不會是假的,遲些我可以再去調查下真僞。”看着名片上應岑岑的名字,邱剛敖了然地笑了笑,然而還是裝作什麼也不知道的口吻。
“多謝你,邱Sir。”淩之仍是不太自信的樣子,“但是……如果是真的,我……不知道我究竟可不可以做到,我從來都沒有寫過小說。”
“試下都不壞的,專業人士都覺得你可以,難道你都不信?”邱剛敖鼓勵着淩之,順帶,有意識去引導,“可不可以透露下,你講的故事類型?或者我可以給出更有建設性的意見?”
“類型?”淩之回憶了下剛剛編造的故事,不太好意思地為難地說,“恐…恐怖小說?”
接着,她又把跟應岑岑講的故事又概括了一番講出來,頓了頓,又繼續補充:“這個其實是我聽位客人說的,發生附近發生的殺人案,我稍微改編了一下。”
這就是淩之第一本短篇懸疑推理小說的雛形啊。邱剛敖回憶看過的實體書,更生有一種掌握感。
“既然是這樣,看來,我真的可以幫到你。”
什麼?淩之不解地偏頭去傾聽。
“我最近正在追查王正跟他背後牽涉的案件,我想,這些應該可以成為你的素材。”鈎子下了。
“可以告訴我嗎?”淩之确實非常好奇,但是又覺得有些古怪。警察,可以跟普通市民透露正在調查的案件嗎?
“當然,因為,我相信你。”此時,兩個人已經走回到了家門口,邱剛敖話鋒突然一轉,“你還沒吃飯吧?我買了很多菜,不如一起吃?”
在淩之要推拒的時候,他又補充,“我晚上還要回差館加班,得閑就現在吃飯這陣,我可以邊吃邊同你講這個案件的事。”
有理有據清清白白的砝碼。
而且,他了解她,因為看不到,怕被人嫌麻煩,她慣會為人着想。
所以,他如願看到她在遲疑片刻後張口:“那,麻煩你了,邱Sir。”
不麻煩,真的。
推了推眼鏡,邱剛敖從容地笑了,打開了自己的家門,倚在門邊輕聲向她邀請:“進來吧。”
門開,乍然吹來的風有些涼,淩之微微瑟縮了一下,辨别了下方向,禮貌地點點頭,點着盲杖走了進去。
她進去之後,邱剛敖緊随其後也進了門。
然後,門關上了。
樓道又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