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2年。
“财經消息,承接昨天跌勢,今早大盤裂口低開,開盤不到十五分鐘,恒生指數已經下跌超過一百點,之後……”
街邊櫥窗,堆疊展示着十幾個電視機,屏幕裡,窗中窗,十幾個一模一樣的财經主持人在重複着同一段新聞,仿佛異界傳來的不實消息。
“點會咁噶!”
“有沒有搞錯啊?一定是假噶!!”
……
議論紛紛的人群之外,步履匆匆走過一個女人,她穿着黑白條紋連衣裙,清新淡雅,搭配的寬腰帶卻是亮眼的紅色,提着手提箱的手同她的腳步一緻穩當,并沒有為一旁發生的大新聞駐足的打算。
她跟一旁的人群就像兩個世界的人。
就在女人就要走過這條街遠離人群時候,突然,街上有重物落地,頓時吸引住了全世界的注意,女人也不例外。
“有人跳樓啊!”
“陰功哦,蝕穿肚了褂。”
“等陣看怕我都要跳了。”
女人終于駐足,微微側身望了望,視線自飛濺的血液痕迹順勢轉移到了自己身下,然後,她蹲了下來,掏出手帕去擦皮鞋面沾到的紅色液體。
即使沒有股災,一樣會有人跳樓,她從小聽到看到的夠多了。擦幹淨鞋面,女人站起身,丢掉了手帕,繼續自己的行進。
她要回家。
很久很久沒回去的,曾經以為再也不會回去的家。
一個外人唯恐避之不及,連古惑仔都不敢輕易涉足的地方。
九龍城寨。
她太久沒回來了,哪怕穿着選出來最樸素的衣服,也周身帶着些“外面世界”光鮮靓麗的勁頭,以至于就像個外人一樣招緻打量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