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晨,霜氣未散,晨光乍現。
七點鐘,餘夜和溫星祁踏入班級。
雖然比平時早了将近半小時,但仍有比他們更早來的學生,正三三兩兩的,一手拿着早點包子,一首捧着書背或握着筆沉浸在題海裡。
趁着沒開始早讀,餘夜偷偷拿出手機調放網課,放在抽屜裡看。開學将近一個月,她已經快把曆史和政治兩本書上完,這兩天再找時間收尾就行。
其實她在四班裡算是比較嗜睡的人,基本上熬夜不超過一點,午休時間必須睡覺,早上也從不提早。
平時睡覺雷打不動,自從跟溫星祁同寝之後每次睡覺隔壁一有動靜餘夜就睡不下去,早上溫星祁一起來晨跑,哪怕她光着腳走路餘夜也能立馬被吵醒。
都三周了還不太适應。
之前軍訓郝詩語怕鬼不敢自己一個人睡一米五的床硬生生擠下兩個人餘夜都感覺沒什麼,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矯情了?
“喂,想什麼呢?”溫星祁把手伸到她面前打了個響指,指着她放在膝蓋上的手機,“電話響半天都沒見你接。”
餘夜恍然回神,把快從膝蓋上滑下去的手機撈上來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剛要點接通就挂掉了。
“沒事,是樂凝碧她媽,打不通她一會兒會發微信過來。”餘夜解釋道。
樂夫人秦起,樂凝碧和樂家長子的母親,經實集團老總的夫人,也是餘夜母親的閨蜜。兩個人從小形影不離,親密無間,隻是後來餘夜母親史昕嫁給了白手起家的餘德甯,而她嫁給了在本市和傅家旗鼓相當的樂家繼承人樂蕭。後來餘夜母親去世,秦起本來想把餘夜帶在身邊,奈何餘德甯覺得她别有用心,死咬着餘夜的撫養權不放,隻好作罷。不過這些年還是将餘夜當親生女兒一樣對她頗為照顧。
果不其然,過了一會兒,樂夫人發了消息過來。
樂夫人:餘夜,下個月是你母親的祭日了吧。
樂夫人:那我們還是上午去?下午的時間留給你自己。
餘夜翻了翻書包放的日曆本,又确認的一遍時間,然後才回應她的消息。
餘夜:行,一切照舊。
她又和樂夫人聊了聊近況之後才切回網課軟件,此時傅森錦和樂凝碧才到班級,他們兩個周日沒上晚自習,早上才進來學校。
樂凝碧從書包掏出一個盒子,“我媽今天剛包的餃子,怕你平時在宿舍裡懶得吃放,這個丢水裡燒開就能吃,味道還不錯,可以放在宿舍一樓宿管的冰箱。”
傅森錦:“巧了,我奶奶讓我帶的是鹵味,我在她面前提過一嘴,她給你帶了兩盒,還有一盒說是要分給祁姐。”
溫星祁在學校待了将近一個月,最近跟餘夜關系有點緩和,作為明眼人的傅森錦又變回之前那副自來熟的模樣。
溫星祁:“多謝。”
餘夜:“替我跟她們道個謝。”
“我剛順便去辦公室發現老師在整理成績條,”樂凝碧壓低聲音對着溫星祁說,“好像是說我們班末尾幾名這次沒有進前50,段老師在每次考試後都會把每個學生叫到辦公室一對一指導,你也别太自責,先做好心理準備。”
溫星祁奇道:“嗯?做什麼心理準備?”
樂凝碧解釋:“我沒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跟給你打個預防針,雖然段老師在平時看着挺好相處,但她對我們的成績也是有嚴格要求的,在這方面講話會犀利一點。你在北京的成績應該不錯,但沒辦法,這裡的卷子難太多了,成績有差落也是正常的,你别太自責。”
溫星祁聽了半天,才知道她是在安慰,低低一笑:“我知道了,謝謝你。”
“不客氣。”
餘夜看是在上網課,樂凝碧說的話還是一字不落的全進了她的耳朵裡。等樂凝碧走後,溫星祁正攤開新買的化學53練習冊,隻聽見身旁餘夜頭也不擡,問了一句:“管用嗎?”
溫星祁:“你說什麼?”
“...自學,管用嗎?”
溫星祁嘴唇不着痕迹的勾了勾,看着餘夜:“欸,這就是你的問題了,不信我?”
餘夜沒說話,過了一會兒,才聽見她吐了口氣,聲音小到隻有溫星祁可以聽見。
“你最好是。”
溫星祁心裡暗笑,沒在和她說話。
第一節是班主任的課,往常預備鈴打響後班裡還會繼續鬧騰,今天就不一樣了,老實本分,各回各位,所有人都屏息着将視線焦距到班級門口,前排的張青霖還很誇張的把講台和椅子全部擦了一遍,這架勢就像是在迎接英國女王。
偉大的英國...偉大的班主任懷抱着一疊試卷踏進班級先是一愣,扭頭看了一眼班牌确定沒走錯班之後眯着眼掃視班級。
空氣又冷了幾度。
“呦,還挺自覺啊。”段顔和顔悅色道,“怎麼,已經知道自己考成什麼樣了?”
“哎呦老師,”底下有人說,“瞧您這話說的,我們哪次上您的課不是倍感榮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