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譚眉心狠狠皺起,眼神茫然,“兒子?”
曾瑞笑呵呵地回:“就是跟在靜秋姐後面的那個年輕人。”
曾譚抿唇,“你問這個幹什麼?”
曾瑞:“我見他長得不錯,性格也乖巧,又是知根知底的人,想介紹他給我家瑩瑩認識認識。”
曾譚耷拉着唇角拒絕,“你确定?他身體可不太好。”
曾瑞猶豫了,“這……我就是覺得這孩子面善。”
曾譚:“那你相中的,瑩瑩就能同意?”
曾瑞提起一口氣,徹底放下這版詭異的拉郎配,擦擦冷汗,笑着緩和氣氛,“年輕人的事情還是得他們年輕人自己決定才好。我就不摻和了。”
他轉身,繼續迎接賓客。
曾老爺子廣結善緣,承過他人情的人不少。
知恩圖報,來參加追悼會的人也多。
追悼會隔壁的會客廳裡簡單擺放着一些糕點茶水供人拿取。
沈儒崚簡單對付了兩口,目光觸及一道熟悉的身影,連忙捂緊木雕小人躲開。
“唔?”木雕小人吓了一跳,控訴道:“你幹嘛?”
沈儒崚閃身躲進樓道裡,小心翼翼确認這裡是某處的視覺盲區才松手。
木雕小人語氣激烈地吐槽:“我差點兒被噎過去!你怎麼一驚一乍的?”
說着順着沈儒崚的視線偷偷往外看,随即猛然轉身沖進樓道。
逃跑速度比沈儒崚還快。
它臉上一副見了鬼的表情,“我去,怎麼追到這兒來了?”
沈儒崚撇撇嘴,“我怎麼知道?”
木雕小人:“你不是他死對頭嗎?你不是說你們兩個對着幹了好久嗎?你怎麼一點兒都不了解他?連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兒都不清楚?”
“……”
沈儒崚眯着眼不耐煩道:“你也說了那是我死對頭,不是我男朋友,他出現在哪兒跟我有什麼關系?”
他皺着眉頭倚靠在牆壁上,側目看向不遠處那道高大的身影,輕嗤一聲,“混得人模人樣的。還挺有出息。”
更讨人厭了!
不遠處,秦冠語緊皺着眉頭不發一言。
他正對面站着一個和他年齡相仿的青年,正皺着眉頭,一副苦惱的樣子。
“周家的事我聽說了,是周羨之貪心不足栽了跟頭。可我知道這裡頭有你的手筆。”
青年勸道:“你也算是祖父一手提拔起來的,你的手段我還能認不出來嗎?這幾年你明裡暗裡插手,來來回回清掉了好些人,祖父也都看在眼裡的。他說他看不清你了,總覺得你跟他最開始認識的時候不太一樣了。他想勸你收斂鋒芒,那樣才能走得長遠,可卻總找不到機會。現在……”
秦冠語眸色幽深,低頭說:“曾老的情誼我一直都記在心裡。他說的話,我會認真記得的。”
隻記得有什麼用?
青年知道秦冠語這是抗拒的意思,歎了口氣,“周羨之對你沒什麼威脅,我很好奇,你為什麼非要跟他對着幹?”
秦冠語惜字如金,“看不慣。”
至于看不慣的理由,他閉口不談。
反正周羨之讓人看不慣的地方多了去了,想挑毛病總能找到合适的借口。
青年于是不再追問,感慨道:“那你可真是……性情中人啊。”
“性情中人?”秦冠語低聲重複了一遍。
他擡起頭移開視線四處觀望,深吸一口氣道:“就當是吧。”
“你啊你……”
沈儒崚在秦冠語擡頭的一瞬間,轉回樓道蹲了下來。身旁飄着出來透氣放風的木雕小人。
“唉……”兩人同時歎息出聲。
沈儒崚:“你歎什麼氣?”
他和木雕小人對視一眼,先發制人。
木雕小人:“……吃撐了。”
沈儒崚摸摸下巴:“我很好奇,你究竟是什麼物種形态?”
能吃能喝,會困會乏,可以上天可以入地,必要的時候還能隐身附體……有點奇怪了!
木雕小人躲閃回避,小聲道:“我也不清楚。”
沈儒崚:“哦。”
木雕小人惴惴不安:“你不問了?”
沈儒崚理直氣壯:“你都說了不知道我還有問的必要嗎?”
木雕小人搖搖頭。
随即反應過來自己和沈儒崚又不是主仆關系,沒必要他問什麼就答什麼,不安的心情立即消失不見。
它揚起頭看向沈儒崚問:“你歎什麼氣?”
沈儒崚單手撐着下巴,仰起頭微微皺眉,語氣有些惋惜,“就是有點兒可惜我現在不會飄了,不然晚上就能趴在秦冠語窗戶外面,找他‘聊天’了!”
眼底閃爍着詭異的興奮。
木雕小人心裡一陣惡寒,小心追問,“他哪裡得罪你了?”
“你說呢?”沈儒崚挑眉:“我們可是死對頭,我想整他還需要理由嗎?”
木雕小人拍拍胸脯道:“還好我沒得罪過你。”
沈儒崚切了一聲,把木雕小人揣進兜裡,起身穿過樓道,打算從另一頭出去。
木雕小人好心提醒:“你走這兒不是繞遠路了嗎?”
沈儒崚混不在意地解釋:“我怕現在出去被姓秦的當成鬼。把他吓暈在大庭廣衆之下對我又有什麼好處?”
“去看看秋姨那兒事情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