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伏街附近紅綠燈壞了兩個，沈儒崚和沈武通打電話上報登記，接着開車往大學城裡頭去。

蹲守到三更半夜，沒發現什麼詭異事物，倒是碰上幾個打在一起的貓，叫聲凄厲，有點像是孩童啼哭。

接連兩次撲了空，沈武通反倒松了口氣，解釋說：“做我們這一行的，就是得盼望着别出事。”

兩人随即去往老城區，在城牆腳下支了個攤。

沈武通從背包裡掏出香爐，點上三支清香，随即靜坐起來。

不多時，護城河上刮起一陣涼風，伴随着些許凄厲的聲音響起。激得人直起雞皮疙瘩。

随着煙霧散開，附近竟憑空凝聚出幾道魂體，朝兩人撲過來。

沈儒崚往沈武通身後一躲，拍拍他的肩膀，“叔，來活了。要怎麼把他們收起來？”

沈武通木讷地笑了笑：“收什麼？這些都是冥府即将到賬的好公民，說話客氣一點，别吓着他們了。”

沈儒崚：？

沈武通顧不上照顧沈儒崚的心情，拿出筆記本開始記錄。

“您貴姓……多大年紀……哎，我是梧桐市辦事處的公職人員，您有什麼事情放心交給我……”

語氣殷切，與白日裡悶油壺般的性格截然不同。

沈儒崚：……雖然看不懂，但是大受震撼。

他學着沈武通的樣子，唇角揚起僵硬的微笑，拿出一早準備好的筆記本，逐字逐句開始學習。

……

之後幾天，沈儒崚晚上跟着沈武通和沈靜秋外出守夜，白天回到家中倒頭就睡，切切實實地體驗了一把晝夜颠倒的感覺。

周五中午，一陣鈴聲把沈儒崚吵醒。

他迷迷糊糊地滑開手機接聽，下意識唇角帶笑，“喂，您好，這裡是梧桐市辦事處沈儒崚，請問您貴姓……”

聲音半死不活。

“沈先生您好，我是秦總的生活助理。您應聘了秦總侄子的家庭教師，請問現在能出來一趟嗎，我們可以正式簽訂聘用合同。”

沈儒崚：“唔，家庭教師，我沒……”

他愣了下，眼珠子轉了幾轉，猛然清醒，忽的睜開眼，“你說的秦總是秦冠語嗎？簽合同？什麼時候，在哪裡？我馬上去。”

三個小時後，永春園。

沈儒崚被助理領進門。

助理對這位秦總親自推薦，據說一定能夠管教得了秦總侄子的家庭教師格外好奇。沒忍住多看了兩眼。

二十出頭的年紀，模樣俊俏，行動間自帶一股張揚意氣。

這形象，實在和他想象中能夠“制服”晉立承的人相去甚遠。

比起來應聘的家庭教師，倒更像是和晉立承興味相投的同伴。

助理有些擔心，這樣的人真的能規範晉立承的言行舉止嗎？

兩個人确定不會一起闖禍，或是打起來嗎？

沈儒崚被盯得不自在，撓了撓頭問：“看着我幹什麼？”

助理收回視線搖搖頭，“隻是覺得沈先生可真年輕。大約和秦總侄子會有很多共同語言吧。”

沈儒崚尴尬地笑了笑。

他和晉立承共同語言沒有多少，互相看不順眼倒是真的。

客廳裡，秦冠語沉靜地看着晉立承，“新來的老師很快就到了，見面之後禮貌一點。”

晉立承悶聲道：“嗯，知道了。”

他跟爸爸溝通過。爸爸說要想繼續待在二叔這裡，就得聽話改造，于是首先為他聘請了一位家庭教師。

他心裡有些不忿，學校裡多少老師都管不住他，一個家庭教師還能管得了他？

但為了暫時不回家直面爸爸的威嚴面孔，晉立承隻能忍耐。

他保證道：“二叔你放心，我會和我爸找來的老師和平共處。”

至于是那種和平共處，不言而喻。

反正要别人管他，不可能的。

秦冠語看破不說破，“這個老師是我請來的。一會兒你們可以互相了解一下。”

晉立承表情垮了起來。

“二叔~”

秦冠語不給他撒嬌拒絕的機會，起身就走。

“我先去和沈老師溝通一下，你在這兒等着，不許跑。”

書房裡氣氛和諧融洽。

助理将準備好的合同遞給沈儒崚，微笑道：“沈先生看一看，沒問題的話可以直接簽字。”

沈儒崚裝模作樣地翻了兩頁，偷瞄了眼坐在正對面的秦冠語，沒能從後者臉上看出什麼别樣的情緒。簽下自己的名字之後将合同遞給助理。

他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秦先生，我是不是現在就要開始工作了？”

秦冠語：“當然。”

沈儒崚即刻起身向外走去。

他腦海中不斷升起與那個熊孩子鬥智鬥勇的辦法，真是迫不及待想見到晉立承了！

書房裡，秦冠語盯着沈儒崚離開的方向看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