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冠語凝眉,濃烈的不安在心頭呼之欲出。
他覺得這個人惡心又危險,像是蟄伏在草叢中的大黃蜂,蓄勢待發一擊斃命。
他避無可避地對上那一雙漆黑的瞳孔,心髒瞬間不受控制地抖動起來,心底的不安和害怕被陡然放大。
他抿唇看向周羨之,問道:“他是誰?周總,我們兩個人的交易,怎麼還有第三方?”
周羨之肆無忌憚地笑道:“交易?哈哈哈哈哈,你這個聰明人也又被騙的一天!從來都沒有交易!”
“你敢來這裡,老子就沒打算讓你全須全尾地回去!”
“大師,給他點顔色瞧瞧!”
話落,隻見那黑袍人從懷裡掏出一沓黃色符紙,嘴裡念念有詞。
秦冠語平靜的表情終于出現一絲龜裂。
他緊緊盯着周羨之身旁那個詭異的黑袍人,狠狠皺起眉頭。
周羨之瘋了嗎?找了個歪門邪道的騙子來狐假虎威?
他原本以為能從周羨之這裡得到些有力證據,沒想到……
失落間,秦冠語餘光瞥見一抹亮光,直奔那黑袍人而去。
片刻後,環繞在黑袍人周圍的符紙無火自燃。
房間裡不知道哪裡鑽出來一副極細的繩索,逼近黑袍人。
“不好!”
一道低啞的聲音從黑袍人嘴裡響起。衆目睽睽之下,黑袍人的身影原地消失。
周羨之懵逼一瞬,氣急敗壞道:“怎麼又跑了?狗東西!我的事情還沒辦完就跑了!”
秦冠語:感覺自己出現幻覺了……
怎麼剛剛那個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他緊皺着眉頭看向周羨之,好奇一笑,“周總,從哪兒請來的雜技演員?”
技術不錯,說消失就消失,看不出一點表演的痕迹。
周羨之分辨不清秦冠語是真好奇,還是假惺惺。不堪受辱,咬牙切齒道:“姓秦的,你别太得意!”
他隻是沒了幫手,又不是失去了對付秦冠語的力氣和手段!
秦冠語對他驢唇不對馬嘴的回答不置可否,直截了當地問:“周總,現在可以好好和我談談,關于你手裡的監控視頻了嗎?”
他自認為态度友好地說道:“周氏破産已成定局,無法改變。但我對周總其實沒那麼大的惡意。如果周總願意付出我想要的東西,我也并非一定要趕盡殺絕。”
周羨之最受不了别人威脅他:“姓秦的,你以為我怕你嗎?!”
秦冠語好言相勸:“周先生,别沖動,好好考慮考慮。”
……
黑袍人逃跑的速度極快,隐在清晨霧氣中,像是一道飛快移動的濃黑霧氣。
他身後的細繩索窮追不舍,幾次就要觸碰到黑袍,下一刻卻被躲開。
如此循環往複,黑袍人終于體力不支,慢下動作,被捆了起來。
繩索慢慢收緊,黑袍人疼得在地上直打滾。
不一會兒,一個身形魁梧的男人循着定位找了找了過來。将黑袍人扛起,放在後備箱裡。
處理完案發現場,掏出手機劃拉兩下發送消息,随後忙不疊離開了。
收到消息的沈儒崚,麻溜放好遙控器,收拾好裝備往外走。
他有點不可置信,“這麼容易就被抓到了?”
從黑影露出馬腳,到抓到黑影,前前後後竟然隻用了一周時間。
效率真高。
黑影真……菜?
可他被黑影困在永春街,如果不是被秋姨搭救,估計出不來。
豈不是說,他更菜?
木雕小人守的是後半夜,天亮才睡覺,還沒睡着就來活,現在已經有些累了。
它打了個哈欠,無所謂道:“抓到了就好。我終于又能安穩睡覺了。”
它拍拍沈儒崚的肩膀道:“别想那麼多,現在天塌下來有領導頂着呢。你去打聽他們打算怎麼處理這個黑影,我這幾天要去補覺,就先不陪你了。”
沈儒崚看出它是真的困了,沒繼續問下去。
把木雕小人放進口袋裡,拎起裝備往約定好的地方走去。
一路上沈儒崚除卻一身輕松外,還有點心不在焉。
好奇秦冠語在裡面是個什麼情形,也想見見周羨之這等人物。
他想的癡迷,以至于走進停車場拐錯了方向都沒發現。
沈儒崚敲開車門,順手把裝備丢進車後座,坐進後排閉起眼睛道:“都處理完了,我們需要聯系警察嗎,萬一裡面打起來了怎麼辦?”
車廂内安靜地出奇,好一會兒,才有道聲音響起:“已經報過警了。”
“嗯。”
沈儒崚猛地睜開眼睛看着車廂裡的人,臉上後知後覺堆砌起笑容,“秦,秦先生……”
秦冠語似笑非笑地看着沈儒崚,“沈老師,好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