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公路上吹來一陣涼風,帶來一陣機器的轟鳴。
沈武通偏頭,皺皺眉,“我們來得還是早了,現在這個點兒,那群夜貓子還沒回去。”
沈儒崚朝公路看了一眼,挑眉,“精神頭可真足。”
沈武通臉上浮現出白日裡絕對不會出現的冷笑,眼神譏諷,“一群有點小錢的小孩兒,仗着自己年紀小,就敢拿命出來瘋玩兒。”
“有的家長也是,天不怕地不怕,隻一味溺愛縱容。真出了事,他們又不樂意,撒潑打滾作保證求原諒……”
沈儒崚聽出沈武通這話裡藏着不少難以言說的往事。
連忙安慰出主意道:“一會兒咱們吓吓他們,讓他們自己回去不就好了?”
沈武通眼神疑惑。
沈儒崚表情狡黠:“我們不是人嘛!”
人勸人勸不動,鬼勸人就不一定了。
沈武通悶聲笑笑,“要是老大知道,肯定會罵我們一頓。”
沈儒崚摸摸眉毛,“秋姨怎麼會知道?”
沈武通沒再拒絕,算是默認。
木雕小人吃完最後一口燒烤,屁颠屁颠跑到沈儒崚身側,擡頭眼巴巴地看着他。
“要我幫忙嗎?”
眼底滿是對金錢的渴望。
沈儒崚喝了口冰可樂解膩,“……記賬上。”
有些錢真是活該它賺!
沈儒崚再次購買了木雕小人的障眼法,将自己僞裝成一顆樹,趁着昏暗夜色,悄悄朝那群半夜飙車的叛逆小孩兒靠近。
河岸邊的防護林前,幾個小孩停了下來,圍成一團靠在車座上,中場休息。
有人點起了煙,點點紅光忽明忽暗,周遭很快煙霧缭繞。
“你們幾個離遠點兒抽!熏死人了!”
“大少爺,誰又招你惹你了,出來玩兒發這麼大脾氣?”
“你管得着嗎?離我遠一點兒!我一會兒還要回去,明天早上我二叔要是在我身上聞見煙味,我就完了。”
“怕什麼?又不是你親叔。”
“跟你說不通,滾滾滾,反正離我遠點兒!”
一陣窸窣聲響起,煙被掐滅。
那人丢掉煙頭踩滅,“不是我說,晉立承你在家裡還立乖孩子人設啊?尊師敬道、愛護長輩,也不能連你自己的性子都給磨掉了吧?”
“啧,你最近到底怎麼回事兒?你跟沈郁兩個踩着點兒出來踩着點兒回去就算了,怎麼回回都闆着一張臉。玩都玩不盡興!”
晉立承一臉煩躁,“就是覺得煩。”
那人嗤笑,一副看熱鬧的表情,“誰惹你了?”
晉立承歎了口氣,破罐破摔,“我問你啊,上回你媽給你請的那個姓劉的家教,你怎麼把他給弄走的?”
“你這是被你老爹給你請的家教氣着了?”
“算是吧。”
“哦……甭管是你老爹請來的,還是你那便宜二叔請來的,反正你就是被一個家教給氣着了對吧。”那人了然。
“沈郁呢?你又是因為什麼?”
晉立承擋在沈郁面前,“你還沒回我話呢!”
那人吊兒郎當道:“他自己辭的職,我怎麼知道為什麼?”
晉立承滿眼不信,“我還不知道你?裝得人模狗樣,實際上一肚子黑水兒蔫兒壞。”
那人挑眉,語氣無辜,“我真不知道為什麼。”
他攤攤手,“我也不知道劉老師怎麼會那麼敏感,我明明什麼都沒做,他到頭來卻控訴我玩弄心術。天知道我的冤枉,我還給他額外的工資讓他幫我打遊戲呢!可能真的是他問心有愧,或許真的像别人說的那樣,暗戀過我,被我爸媽看出他的壞心思,給趕出去了吧。”
“你勾引他?”晉立承一陣惡寒。
實在無法想象,他迫于無奈,最終用這種辦法,走上嫁禍沈崚這條道路的樣子。
“操了……你可真會說話!”
“那小子本來就不正常!老子才十七,還沒成年呢,他就用那種惡心的眼神看着老子!我隻是揭穿這個變态而已!”
晉立承面露狐疑,但還是追問道:“你具體說說怎麼操作的呗?”
沈郁拿胳膊肘頂了下晉立承,斜睨了他一眼,“你想幹嘛?”
晉立承扭頭,一臉理所應當,“當然是想辦法救咱們兩個于水火啊!”
沈郁眼中的嫌棄溢于言表,“用不着學這種手段……有點惡心。”
晉立承瞬間蔫了下來,“那怎麼辦?我一想到接下來半年,甚至是更長時間,都得和那個小白臉同住一個屋檐,就覺得渾身不舒服!”
沈郁皺眉,“你又不會一直住在秦叔叔家。”
“那我也難受!”晉立承哭喪着臉,“你快想想,咱們兩個該怎麼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