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沈郁卧室門前開始拍門。
“沈郁,把門打開,我有話跟你說!”
過了好一會兒沒響應,晉立承直接下樓找了備用鑰匙上來,打開房門走進去。
“沈郁!”
晉立承站在床頭,看着蒙着頭的人裝睡。沉默片刻,他直接掀開被子,抓起沈郁的手腕往外走。
沈郁被猛地拽起來,緊緊蹙着眉頭,“你幹什麼?我鞋還沒穿呢!”
晉立承一聲不吭,拽着沈郁一路往前,敲開了秦冠語的書房。
兩人站在秦冠語的書桌前,一言不發。
空氣中彌漫着一股詭異的尴尬。
秦冠語結束聊天擡起頭,“怎麼了?”
晉立承把沈郁往前推了推,“有人欺負沈郁。”
秦冠語将目光移到沈郁身上。
他面上還戴着那副用來遮掩的黑口罩,看起來愈發沉默寡言。
秦冠語:“發生什麼事情了?”
沈郁甕聲道:“沒什麼,是我自己不小心,晉立承太緊張了,所以……”
“什麼叫你不小心?”晉立承一把拽下口罩,指着沈郁有點泛青的臉頰,“二叔,你看這哪兒像是不小心?沈郁就是被人欺負了!你得好好管管啊!”
秦冠語眉頭皺了起來,看向晉立承,“怎麼回事?”
沈郁扯了扯晉立承的衣袖,“我真沒事。”
晉立承一下子炸開,“你臉上的巴掌印兒兩天都還沒消下去,怎麼可能沒事兒?是不是那人威脅你不讓你說出去?”
似乎覺得自己猜對了,晉立承安撫道:“你别害怕,有我二叔在這兒呢,誰威脅你了你說出來,我二叔肯定給你撐腰!”
沈郁眼神躲閃,“真的沒有誰……你别問了。”
他看向秦冠語,“秦二叔,我真的沒事,我自己會處理好這些的。”
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
晉立承想追上去攔住沈郁,又覺得依照沈郁那個倔脾氣,不一定能問得出什麼。
他求助地看着秦冠語,“二叔~你快看看,沈郁都被人威脅地連真相都不敢說出來了,你真的不管管嗎?”
秦冠語有點頭疼:“你想讓我怎麼管?”
他連沈郁在哪兒受的委屈都不知道。
他看向晉立承,問道:“你又知道多少?”
晉立承頓了一下。
他知到沈郁和那幾個人一塊兒出去玩兒了點兒什麼,不敢告訴秦冠語沈郁大晚上又出去飙車。
默然片刻道:“我去找人問問,等我找到了再來跟你說。”
他拿了傷藥才回卧室,拿起手機開始追問。
[大金雕]:你們那天晚上走的那條道?有監控嗎?跟沈郁起沖突那小子到底是誰?
另一頭好久才回複。
[替身哥]:走的那塊兒沒建好擱置了的工地,裡面電都沒通,哪兒來的監控?
[替身哥]:和沈郁起沖突那小子……那真不是沈郁家裡人嗎?我看兩個人長得還挺像,遠遠聽見沈郁還叫他沈老師來着,其他的我就真的都不清楚了。
沈老師?還和沈郁長得有點像?
晉立承臉色徹底垮了下來。
——
沈儒崚心情複雜地來到了永春園。
看着近在咫尺的院門,他第一次産生了退縮的心思。
木雕小人及時出聲:“你來之前不是做好心理準備了嗎?不能回去!再不濟也得看看沈郁現在怎麼樣了吧。”
沈儒崚猶猶豫豫,“可是,他現在肯定不想見我。”
木雕小人無情打斷,“說得好像沈郁一直很想見你似的。”
沈儒崚感覺舊傷未愈又被猛踹一腳,眼神哀怨,“你就不能說點好話安慰安慰我嗎?”
木雕小人像是打了雞血似的,“加油!努力!你一定能夠改正沈郁的叛逆!還能俘獲沈郁的芳心!”
沈儒崚:“……”
雖然覺得木雕小人這些話不着調,但還是打起一點精神,擡腳邁步向前。
晉立承坐在沈郁身旁欲言又止。
沈郁擦完藥感受到那股強烈的探究視線,忍不住轉身面向晉立承,安撫似的咧嘴笑了一下,“我臉上藥塗開了沒?”
晉立承點頭,然後皺眉道:“臉都腫了。”
他百思不得其解,“你怎麼不跟我二叔說,打你的人是那個小白臉兒?”
肯定不可能是因為害怕,沈郁怎麼可能會怕一個騙子?
也不可能是沈郁想到了什麼陰損招數想給那個騙子下套。沈郁讨厭他讨厭得明明白白,不用拐彎抹角。
晉立承啧啧兩聲,坐得更靠近了一些,“你這麼做真的很奇怪,沈郁,你究竟想幹什麼?”
沈郁垂眸,“沒想幹什麼。”
晉立承追問,“那就這麼算了?就讓那個騙子繼續猖狂?”
他不理解。
沈郁還是那句話,“我真沒事,你不用着急。”
“那什麼算有事?”晉立承拉下臉,“沈郁,他一會兒就過來了,你不告訴我我找他問去!不把他從二叔這兒弄走,我就走!”
沈郁眼神閃躲。
他不知道怎麼和晉立承解釋,或者說其實他自己都沒弄清楚是怎麼回事。
他該讨厭這個騙子,但很莫名其妙,他偶爾竟然也會恍惚。
恍惚什麼呢?
他又不可能回到七年前,什麼都還沒有發生的時候,阻止一切悲劇上演。
沈郁沉默地低下頭,掩飾好眼底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