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儒崚離開永春園的時候天還沒亮,他去附近尚未散去的夜市買了點東西,邊走邊吃。邊吃邊歎氣。
木雕小人被他的表情弄得十分緊張,“怎麼了?你應該打探出來有用的消息了吧?”
沈儒崚重重歎息一聲,重新塞給木雕小人一串燒烤。
“是有用,但好像也沒用。”
“為什麼這麼說?”
沈儒崚眉頭緊緊皺起,随即吐槽:“我大概總結了一下晉立承那小子想要的東西。”
“他想讓他老爹把他當成祖宗一樣供起來。你知道的,這種涉及傳統倫理父子關系的颠倒級别的幻想我是絕對不可能實現的。”
沈儒崚連秦冠語都搞不定,怎麼可能控制晉昭回心轉意?他要是有控制晉昭的這種本事,早就應該在他姐讓他進公司實習的時候,展現出驚人的商業天賦,不費吹灰之力帶領他姐創造商業帝國,走上人生巅峰。而不是處處都要被秦冠語壓一頭。
木雕小人認真思索片刻,“那确實不能實現。還有嗎?”
“有。”沈儒崚撇撇嘴:“他還想讓身邊的朋友都拿他當老大。”
木雕小人吃驚,“什麼意思?他要組建什麼違法違規的小團體嗎?”
“那倒不是……”沈儒崚歪頭躲過迎面拂來的柳枝,繼續說道:“他大概是想讓身邊的朋友都變得無比崇拜他、仰慕他,甘願為他馬首是瞻。”
說白了就是中二。
木雕小人:“……武俠夢啊,哈哈,有點意思。”
但這也不可能實現。
首先,實現這個願望需要觸發的是群體技能。沈儒崚和木雕小人勢單力薄,顯然不具備實施這個技能的條件。
其次,晉立承的朋友裡面,還有一個沈郁。沈儒崚連沈郁都搞不定,怎麼可能幫晉立承攻略得下來那麼多人?這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木雕小人跟随沈儒崚的節奏,一起哀歎一聲。
“還有嗎?”
沈儒崚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有倒是有,但是可能對其他人不太友好。”
木雕小人退縮了一下,“那還是算了,為了道歉再搭上其他人,這樣不好。”
沈儒崚:“也不算其他人。”
木雕小人好奇擡眸:“不會是對秦冠語不友好吧?”
“……”
木雕小人嚼吧嚼吧咽下嘴裡的食物,将垃圾丢進另一個袋子裡,沉默半晌,還是問道:“你打算怎麼做?”
沈儒崚語氣嚴肅:“你說,我現在已經打定主意辭職不幹了,現在把秦冠語的侄子拐走做些他限制他侄子做的事情,他就算生氣應該也拿我沒辦法吧?”
木雕小人:“……”
它聽着沈儒崚的描述,瑟瑟發抖地提醒:“我勸你不要搞違法犯罪的東西,”
沈儒崚:“……那當然,我可是誠實守信知法守法的好公民!”
木雕小人欲言又止,對沈儒崚這話持懷疑态度。
接下來一周,沈儒崚正常上班工作,吃飯睡覺,老實得不能再老實。
正當木雕小人以為沈儒崚終于改了性子,絕對不會再去冒險的時候,沈儒崚騎着輛從謝遜那裡拿來的車闖進了永春園。
晉立承好不容易覺得自己過了幾天消停日子,沒想到周六早上剛上完課走出家門想要放松放松,就又看見了那個讓自己煩躁無比的身影。
晉立承:“……”
晉立承停下動作轉身就走。
惹不起他還躲不起嗎?
沈儒崚小跑兩步跟了上去,“哎,别走啊!”
晉立承聞言加快了速度。
面對沈儒崚的窮追不舍,晉立承站在門前大發雷霆,“不是說好了不要你來了嗎?工資也沒少給你你怎麼又出現在我們家?”
沈儒崚十分矜持地停了下來,垂着頭,語氣抒情:“一個星期不見你,挺想你的。”
但晉立承一點兒都不想念眼前這個人,光明正大地朝着沈儒崚翻起了白眼。
他色厲内荏,毫不客氣道:“我二叔今天不在家,我要是對你做點什麼你沒地方告狀!我警告你,趁我現在心情還好,馬上離開這裡,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氣!”
沈儒崚絲毫沒有被晉立承的話威脅到。
他盯着晉立承緊緊攥着大門的手,和故作兇惡的表情,歎了口氣,垂着頭語氣誠懇:“對不起,之前是我誤會你了。我這些天不該那麼針對你,我知道你有怨言。你現在如果想發洩,對我做什麼都可以。”
晉立承又不是個傻子,前一段時間還跟自己針鋒相對的人,突然幾天沒見面,就跟變了個人似的,低聲下氣跟自己道歉,這簡直比那天的那個夢境還要令人匪夷所思。
他冷哼一聲,合理懷疑一切都是眼前這個騙子的新圈套。
就是為了刺激他做出更出格的事情,好讓這個騙子有再到二叔面前搬弄是非的資本!
這人好險惡的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