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立承看着他若有所思的表情,皺皺眉提醒道:“你别對我二叔那麼上心好不好,這麼多年來,喜歡我二叔的人,能繞着梧桐市排一圈,你不是第一個對他這麼用心的,也不是第一個接觸到他這麼近的,但是有什麼用呢?我早跟你說過了,我二叔有喜歡的人,不可能對你有回應的。”
沈儒崚想反駁,說他根本就不喜歡秦冠語,但是話到嘴邊,最終隻是散漫地點了點頭,“知道了。”
因為沈儒崚辭職,晉立承對他感覺好了一點,至少沒那麼排斥和他說話。
他看這人識相,繼續勸道:“其實上回跟在你身後的那個男的,條件也還可以。雖然他看起來像是個小白臉,但他長得帥啊!臉在江山在,你跟他過下去也不是不行。”
越說越起勁,企圖用完全斷掉沈儒崚的念想。
沈儒崚被雷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表情十分嫌棄地強調:“别這樣,我們真的隻是純潔的客戶關系。”
晉立承看着沈儒崚的表情,不像是在說謊,于是沒繼續說下去。
沈儒崚也不想繼續聽晉立承這小腦袋瓜裡,有關自己和謝遜的詭異拉郎,歇了即刻從晉立承口中找出有關秦冠語喜好的念頭。
他沉默片刻,問道:“沈郁呢,怎麼不見他人?”
“去幫沈姨幹活去了。”晉立承輕歎一口氣,轉而想起眼前這人對沈郁犯下的“滔天”罪孽,眼睛眯起,表情變得兇惡。
“哼,他明天不會回來,下周也不會回來,你别想去找他了!”
沈儒崚:“……”
他聳聳肩,垂首道:“我知道了。”
目光落在晉立承身後的擺鐘上,他起身告辭:“你下節課是不是要開始了?我就不多打擾了,走了。”
“嗚——”晉立承向後一仰,不願接受這個事實。
他現在得獨自一人面對他爸找來的這些家教老師了……
真慘。
沈儒崚走出客廳,仰頭看了看天,風和日麗天朗氣清,正是睡覺的好時候。
他決定回去先搬張搖椅去陽台曬會兒太陽補補覺,再去想該怎麼打聽秦冠語的喜好。
正擡腳準備離開,馮叔小跑兩步追了上來。站在他身邊,笑眯眯地說道:“沈老師,秦先生想見見您。”
秦冠語,見他?
沈儒崚眉頭微挑,擡起頭視線準确無誤地落在那間進過無數次的書房窗戶上,隐約窺見一道挺拔的身影。
或許是心虛,他眨眨眼迅速收回視線,摸了把脖子,假笑道:“秦先生也在啊。他找我幹什麼?”
馮叔側了側身引着沈儒崚往前走,仍舊是笑眯眯的表情,“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沈老師和秦先生一向說得來話。他說不準就是太長時間沒見過您,想找您随便聊聊呢。”
“呵呵。”
沈儒崚一點兒也不信有這種可能。
他有點忐忑,不會是上回秦冠語輕拿輕放,事後又反悔,所以找自己算賬來了吧?
要不,還是找借口溜走吧……
“沈先生……”馮叔看出他遲疑,笑眯眯地輕喚道:“您往右邊挪一步,那地方有塊兒磚松了,剛聯系了人來換,還沒到呢。”
沈儒崚沒想出合适的拒絕理由,笑了笑,腳步往右一轉,跟在馮叔身後上樓了。
推開門,馮叔沒跟進去,以準備水果的理由轉身下樓。
沈儒崚猶猶豫豫,忐忑地走進去。
秦冠語正站在書架前擺弄一個小擺件,修長的手指輕輕捏起一顆圓珠,手一松,圓珠順勢落下,推動其他擺放好的珠子依次下墜,最終所有珠子從底端出來,又被一顆一顆放回原位。
他姿态少有的放松,沒了從前撲面而來的嚴肅感。
沈儒崚一怔,他回來之後還沒見過秦冠語這麼松散的樣子,看樣子這家夥現在心情不錯。
至少下一秒不會大開殺戒,把他繩之以法。
他稍稍放松了一些,朝秦冠語的方向走了過去。
唇邊笑容乖巧:“秦先生,你找我。”
秦冠語拿着小圓珠的手一頓,緩慢轉身。将珠子暫放在書架空閑的位置,對上沈儒崚故作溫良的視線。
沈儒崚眉頭微不可察地挑了起來。
晉立承說的沒錯,秦冠語最近确實沒休息好。他眼下是一圈比沈儒崚還要嚴重的黑眼圈,眼神明顯疲憊,眉心皺着,也不似從前威嚴。
沒了飽受沈儒崚诟病的闆正身姿,看起來随和不少。
沈儒崚心底那點兒忐忑瞬間消失不見。
他揚眉邊走邊調侃道:“秦先生最近有大項目啊!精氣神都不一樣了!”
秦冠語眉心微皺,眼底閃過一絲不自在,謙虛道:“沒有的事情。”
他走到書桌旁邊的沙發前,朝沈儒崚側了側身,“沈老師,先坐。”
落座後,秦冠語沉默着燒水沏茶,不時用看向沈儒崚。
沈儒崚覺得有點莫名其妙。
但他也不會開口問秦冠語找自己幹什麼。出于好奇,他開始觀察四周。
書架上的書分門别類,擺的規規整整,再多一些都可以開圖書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