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爾倫怔然地看着對方,中原中也見狀便主動提起:"雖然不知道蘭堂你為什麼突然活了,也不知道你們之間到底有什麼誤會,但你們好好聊聊吧,最好..."
中原中也瞥了一眼魏爾倫,想起櫻井淩川的慘狀,"最好讓這家夥别再打我朋友的主意。"
蘭波自認為有錯,他有些愧疚地垂着腦袋,淺抿着唇，"抱歉是我沒有教導好他。"
中原中也擺擺手,他離開前深深地看了魏爾倫一眼,說道："之後,和我打一場吧,淩川的賬，我們慢慢算。”
看着中原中也朝櫻井淩川的方向走去,魏爾倫又将他的視線轉移到了長發法國人的身上,他過去的搭當正目光複雜地看着他,似乎有悲傷和憤怒,又帶着愧疚和無奈。
要談什麼呢……他們之間還有什麼好說的……
"保羅,你曾經背叛了祖國,也背叛了我。"
蘭波走到魏爾倫的身邊,說出了第一句話。
哈,原來是找我算賬的啊,也是...
誰會和差點殺死自己的人好好說話啊。
魏爾倫強行忽略掉了心中的失落感，他慰藍的眼睛直視着蘭波。
魏爾倫此時的狀态并不好,在和櫻井淩川戰鬥時被櫻井淩川陰了幾招,後來又接受了小小和蘭波一人獸的惡戰,傷是不比撄淩川少的。
更何況那隻貓完全沒留手,是真心把他往死裡揍的。
魏爾倫面無表情地想到。
“對不起,保羅。”
蘭波的話像驚雷一般劈到了魏爾倫身上。
他有些不可置信，擡頭的動作像是久年失修的機器人一樣僵硬。
“什麼……”
蘭波見魏爾倫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于是再一次說道:"對不起,保羅。”
“……”魏爾倫忽地笑了起來，他直起身子,望着自己的前搭檔，眼中充滿了荒謬和嘲諷:"你對我說對不起?阿蒂爾,是我背叛了你,是我險些殺了你啊!"
蘭波搖搖頭,“保羅,是我的錯,是我沒有告訴過你,你是一個人類。"他隻是一昧地教他适應社會,教他在世界上生存,讓他變得像一個人。
魏爾倫也的确在他的教導下變得越來越像一個“人類”。
他教他暗殺技巧,教他人情事故,他把自己的名字給他,希望給他一個歸屬。
是他的錯,是他從沒想過保羅一直是孤獨的。
他一心教他成為人,卻從未肯定地對他說過:"你是一個人類,一個和我一樣的人類。”
他是魏爾倫最親近的人,可是連他的行為都如那群瘋狂的科研人員一樣給魏爾倫傳遞了一個信息--他不是"同類",他格格不入。
于是悲劇發生了。
子彈穿透胸膛的感覺不好受，或許不是子彈帶來的傷讓他難受，而是來自摯友的背叛讓人難受。
所以現在他說了,"保羅,你是一個人類,一個和我一樣,有血有肉,有情感的人類。”
假的，人類貫會欺騙……
假的，不要相信……
假的，假的……
魏爾倫呆坐着,他看見蘭波朝他伸出手。
假的吧……
“保羅。”
蘭波溫柔的目光好像使他裸露在外的皮膚灼傷,可心中一直存在的空缺卻悄然之間發生變化,那個空缺被悄無聲息地填滿。
于是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放在了蘭波的手心。
他聽見蘭波說"保羅,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我殺了你啊……”
蘭波垂眸，他向前一步，擁住滿身傷痕的魏爾倫。
柔軟的發絲蹭過他的臉頰，熟悉的溫暖氣息讓魏爾倫忍不住顫抖。
“嗯，可是，如果真的想殺我，子彈為什麼會沒有一擊斃命。”
那可是暗殺王保羅·魏爾倫啊，他會失誤嗎？
魏爾倫緩緩地擡手，蘭波現在抱着他，沒有絲毫防備。
他現在下手的話……
雙手在顫抖，他最終還是放棄。
雙手擁抱着溫柔的法國青年，顫抖的身軀和捏緊的雙拳顯示出魏爾倫心裡的不甯靜。
"所以那邊是破鏡重圓了?"阿鳥單手橫放在眉毛上方,作出一副遠眺的姿态。
公關官抱着小小,聞言也看了過去,觀察一會兒後肯定地點了點頭:"以我這麼多年拍電影的經驗來看,是的。"
阿鳥把手放了下來,"那我們不是來幫忙的嘛,白來了?"
冷血雙手環抱着靠在樹上,他本來在閉養神,聽見阿呆鳥說的話又便睜開眼反駁道:"不算白來,櫻井幹部現在平安無事。”
阿呆鳥一把摘下墨鏡怼到冷血鼻尖前,"知道你仰慕櫻井幹部啦!不過也是,多虧我帶來了醫生櫻井幹部的傷勢才能得到救治啊!哈哈哈哈!不算白來！"
醫生的臉比平時更蒼白幾分,他不耐煩地打斷了阿鳥刺耳的笑"哈,你開車點讓我死車上,到時候我看誰救誰。"
沒人駁醫生的話,因為阿呆鳥開車的确是比較狂野。
櫻井淩川聽幾人絆嘴,捂着嘴咳了咳,忍不住輕笑起來。
醫生下手的動作重了幾分,櫻井淩忍不住疼得叫出聲,"嘶,疼啊醫生。"
"那就别笑,還嫌傷口不夠大嗎?"所有的醫生大抵都不喜歡不遵循醫囑的病人。
中原中也仔細地看了看櫻井淩川的傷勢,眉頭越趨越緊。
櫻井淩川有些疲備地靠在樹上,他伸手輕輕推開中原中也的胸袋,又順手摸了一把,把他的赭發揉亂了，"别看啦,沒什麼大事。"
中原中出被櫻井淩川推開後維持着偏頭的姿勢,自言自語一般地惡狠狠地說着:"那家夥,我要把他揍到起不來....."
櫻井淩川悶聲笑着,不經意又扯到傷口,于是呲着牙輕輕吸氣。
他不經意的一瞥,看見一道黑影閃到了遠處的樹後，櫻井淩川不解地眨了眨眼。
直覺告訴他，那是太宰治。
手機早已在和魏爾倫戰鬥時不翼而飛,他沉思片刻,朝中原中也伸出了手。
"中也,借用一下手機。"
"啊?哦。"中原中也也沒問他要手機做什麼，掏出手機就放在了櫻井一淩川手上。
櫻井淩川熟練地按着铵鈕,然後拔打電話。
電話被一秒接通,然而對面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來。
而耳尖的櫻井淩川聽見電話傳來的細微聲響,不急不緩地開口:"太宰,你還記得之前輸給我的時候說過答應我一個要求嗎?"
太宰治沒說話,隻是準備離開的腳步停頓,他大概猜到櫻井淩要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