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天書苑五十三層回廊。
蒼陵雙手抱着一摞書卷走在廊道上,嘭的一聲,被迎面奔來的兩人狠狠撞倒。
“你們兩個!怎麼總是這麼冒冒失失?”明玉從一書架旁探出頭道。
“我們……在等啟明仙尊,結果半天沒有等到。”若淵起身幫蒼陵收拾掉落的書卷。
“聽說啟明仙尊一百多歲了,會不會是一個白胡子很長的老道?”和樂一面用手比劃,一面問道。
“怎麼說話的?”明玉走了過來。
蒼陵看着他們隻覺好笑,說道:“恐怕要讓你們失望了,啟明仙尊不僅不是一個白胡子很長的老道,而是一位玉樹臨風,氣質優雅,有如神仙畫卷裡走出來的俊美男子,讓人不禁為之神往。”
“啟明仙尊就是神木仙人。”明玉道。
“啊?”若淵與和樂同時瞪大了雙眼。
“我真有那麼好?”昭木出現在幾人身後。
蒼陵一怔,趕緊轉過身恭敬執禮。
“拜見師尊。”幾人齊聲喊道。
書苑大廳,昭木受過衆弟子禮拜,成為天書苑新一任掌苑。授禮結束後,昭木叫住蒼陵。
蒼陵頗為尴尬,說道:“适才讓啟明仙尊見笑了。”
昭木道:“你還叫我啟明仙尊?”
蒼陵躬身一禮,喊道:“師尊。”
昭木笑道:“倒也不必過于拘謹,但是你先前說的那番話,我可聽進去了。”
蒼陵:“……”
這時,白玥從書苑大門走進,喊道:“蒼陵!”
蒼陵數月不見白玥,看到他愣了好一陣,才回過神與昭木介紹。
白玥向昭木行過禮,說道:“我也是剛剛得知,甯澤仙尊遭遇不測。”
昭木道:“此事大家都非常遺憾。”
“請師尊移步天星閣。”清墨在旁道。
昭木轉過頭對蒼陵道:“上次我們說的事,現在也不用考慮了,明日你來天星閣找我。”
蒼陵略微一驚,回道:“是,師尊。”
白玥提出到甯澤仙冢前祭拜,二人行至仙冢陵。白玥道:“這段時間你定是幸苦,注意保重自己。”蒼陵道:“頭一個月我很難過,現在好得多了。”
來到甯澤仙冢前,二人各自上了一炷香。
蒼陵凝望墓碑,良久無語,白玥道:“你制止了一場戰事,甯澤仙尊要是知道,定感欣慰。”蒼陵道:“師尊教誨,天道輪回,無往不複,不可輕言攻伐。”白玥走到蒼陵身前,說道:“我們也不想打仗,才會修築防禦,抵禦外族。”蒼陵看着白玥,似想再說什麼,卻突然心中一酸,眼淚止不住下掉,低聲道:“為什麼,明明這幾個月我都哭不出來……”白玥拿出錦帕替他擦拭,安慰道:“甯澤仙尊在天有靈,會很開心看到你學有所成,兼濟天下。”
“你說的那人就是他?”不遠處,昭木對那灰袍皮衣的少年道。
“他是東方白帝之子,我懷疑他身上有應天龍的血。”少年道。
祭拜過甯澤,二人出了仙冢陵,白玥道:“白暮城一别匆忙,我還來不及謝你。肚子餓不餓,帶你去吃東西。”蒼陵一言不發,顯是還沒整理好情緒。白玥調侃道:“你知不知道有句話叫做‘化悲憤為食欲’?我還沒回去虛靈峰,就先來看你,你不餓,我可是餓了。”拉着蒼陵就往仙門外走。蒼陵勉強笑了笑,問道:“去哪?”白玥自顧邊走邊道:“會仙樓。”
傍晚時分,蒼陵送飯到律院大牢。隻見卓欠安靜的坐在禁锢法陣中,手執書卷,注目翻閱。
“本尊還以為,你把本尊給遺忘了。”卓欠說道。
蒼陵走近,一隻弑魂遁地而出,伸出利爪卡住法陣運行的機關。
“法陣困不住你,為什麼不離開?”蒼陵道。
卓欠合上書卷,側過頭道:“本尊要是離開,不就坐實了殺害你師尊的罪名?”
蒼陵擺好酒菜,卓欠一手拿過酒壇打開,聞了一聞,贊道:“好酒。”
沉默半晌,蒼陵開口問道:“師尊遇害,與你可有關系?”
大牢石壁的燭火微微晃動,卓欠倒出一碗酒喝下,緩緩說道:“沒有直接關系。”
天上仙仙門結界外,紫衣青年站立在一懸崖高處,凝望遠方。聽得腳步聲近,五人快步奔來,其中四人步伐沉重,似擡着什麼重物。
這五人奔到紫衣青年面前,放下一個黑布遮蓋的巨大銅箱。紫衣青年道:“怎麼現在才到?”一挺拔雄健之人沉聲道:“附近有仙門的人巡視,繞開他們費了不少力氣。”那紫衣青年走到銅箱旁,掀開黑布,刹時,一股陰冷氣息撲面而來。隻見那銅箱表面,精雕細琢,盡是奇異而又面目猙獰的鬼怪,其上刻着兩個字:“百鬼”。
“本尊沒有殺你師尊。”卓欠道。
“你剛才說沒有直接關系,是為何意?”蒼陵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