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侍者道:“他在拖延時間。十殿鬼王在冥司各施其職,表面上和氣,私底下耀武揚威,卻是各個不服。好好盯着,十殿鬼王除了主子,我們這群鬼是惹不起的。”
突然,宿霧拿出“幽冥鬼斧”,喝道:“咱們打一架,誰赢了,鏡子給誰!”另四個鬼王也拿出兵刃。隻見那長身黝黑的鬼王使一對“黑煞鈎”,一鬼王使“鬼影劍”,一鬼王使“斬魂刀”,沉江使的是“索命鞭”,齊道:“打就打!”跟着,閻廣手中召出一柄“鬼帝槍”,說道:“你們幾個修為都不如我,多此一舉。”
六名鬼王相互動起了手,蒼陵看着他們,輕描淡寫一笑,正要往那鏡子注入靈力,但見一塊紅布從側面伸出一角,眨眼間卷起蒼陵手中鏡子,嗖的一下,奔出數丈。
蒼陵皺着眉頭,叫道:“破布!鏡子還我。”縱身便追,心想好不容易挑起六個鬼王内讧,卻沒留心到這蓋頭鬼,不禁有氣。
那六個鬼王打着打着,看到蒼陵跑了,立時追趕。蒼陵拔出雙劍迎戰,當一聲猛響,對上宿霧的斧頭,隻覺手臂肩膀都在痛,趕緊抽身。這時,閻廣的鬼帝槍又刺了過來,大喝:“把鏡子交出來!”
那槍尖貼着蒼陵胸口刺過,蒼陵大驚叫道:“你們都沒見?鏡子被那蓋頭鬼搶走了!”
六個鬼王向前看去,并未看到那蓋頭鬼身影,沉江道:“先前你是不是故意挑撥我們,想拿着鏡子跑路?”
蒼陵怒道:“你們看我的樣子,像是要跑路的人?”全神躲過幾人兵刃,斜眼瞧到蓋頭鬼溜了出來,當下疾躍而前,朝它奔去。
“就這還說不是跑路?”宿霧道。
“我們自己先别争了,把鏡子拿回來再說!”閻廣道。
那蓋頭鬼來到奈河邊,沿着河流狂奔。蒼陵手一揚,擲出禦封鈴,聽得“啊喲”一聲,蓋頭鬼被鈴铛砸中,金星直冒,晃晃悠悠往河裡去。蒼陵心叫:“不好!要是它被奈河沖走,那可就奈不何了。”一個躍身,急忙将它抓起。
伸手去摸蓋頭鬼包裹的鏡子,蓋頭鬼死死捂着不放,蒼陵知它一心回人間尋仇,說道:“我都不一定能催動這鏡子,你拿去沒用。”
“我跟那些鬼不一樣,隻要被我蓋住,時間越久,産生的咒力越強。”
蒼陵念中急轉,笑道:“你的意思是,像孵蛋那樣?”
蓋頭鬼:“……”
六個鬼王趕到,蒼陵用蓋頭包起鏡子收好,說道:“你慢慢孵着。”話音剛落,刀劍槍鈎已向他招呼過來。向旁閃避,一腳踏進奈河,靈機一動,揮不問劍禦起河水,霎時間,水刃如虹,形成劍氣攻出。六個鬼王想不到,避不及,隻得站定守禦,同時不由得心驚。
“禦水成劍,有些能耐。”閻廣道。
這一招,實為昭木對蒼陵的提點,不問劍能禦水,又自帶水刃,将二者結合,在水源充足的地方,即可禦水成劍。
蒼陵心想:“這倒是輕松了,先用水刃跟他們耗,回頭再瞧那蓋頭布能不能開啟鏡子。”但就在這時,蒼陵突然感到心頭一震,搖搖晃晃跪立水中。向他看去,見他手上,脖頸出現血紅色發光刻印。
“血咒刻印!”六個鬼王驚道。
蒼陵看了看自己雙手,又見奈河中的倒影,神色十分迷茫。
“一個千眼鬼族,已在這黃泉作威作福,再來一個血咒鬼族,地獄遲早被他們兩個攪得天翻地覆。”閻廣歎道。
“要不,就讓他帶着鏡子離去?”沉江道。
“六道乾坤鏡落到鬼族手裡,還不得讓他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那長身黝黑的鬼王道。
“古神時期,血鬼族滅了神鬼族獲得了強大的力量,但也因此受到詛咒,成為血咒鬼族。現時他修為不高,看上去那刻印,他也還沒有掌控。若是跟那鬼見一樣,在此修煉個三四百年,怕是整個地獄,至此都得他兩個說了算。”閻廣道。
“你不妨直說,我們要怎麼做?”宿霧道。
閻廣瞥了一眼四周,說道:“趁鬼見顧不上他,讓他成為這地獄裡的遊魂野鬼。”
六個鬼王目露兇光攻來,蒼陵勉強起身,以一敵六。側身避開那長身鬼王的雙鈎,轉頭便見閻廣的槍尖已在他咽喉三寸之處。危機中,長劍挑起一縷河水,憑虛擊去,閻廣以為劍氣襲來,回槍防守,聽得淅淅瀝瀝水聲打在身上,才知是虛招,登時又驚又怒,提槍直刺而出。蒼陵立時雙劍擋格,架住那鬼帝槍,猛感胸口一悶,才想起地獄鬼差使的都是神力,噴出一口鮮血,放劍退出三丈。
來這裡時,蒼陵硬接了宿霧一斧,已然受了内傷,喘息幾下,又噴出大口鮮血。那鬼影劍來無影去無蹤,待得蒼陵驚覺,肩膀小腹都已中劍。斬魂刀飒然落下,索命鞭猛擊他胸前,宿霧鬼斧橫劈,三路齊至,當真是驚魂兇險,蒼陵命懸一線。
便在這時,一人将他抓起,同時聽得叮叮當當幾響,三個鬼王的兵刃被齊時隔開。一個聲音喝斥道:“你們竟敢對我的新娘動手!”
蒼陵無力的半擡雙眼,看到抓他的人是鬼見,白玥正與幾個鬼王相鬥。
宿霧小聲問道:“現在又要怎麼辦?”
閻廣也沒想到,這二人勝負未分,都記挂着這新娘安危,且這新娘還是個男的!定了定神,冷傲無情的面容,立時換出一副笑臉,對鬼見道:“新娘子拿着六道乾坤鏡想跑路,我們幫你把他攔下來。”
“你怎麼樣?”鬼見注視蒼陵問道。
适才黑衣侍者來報:“鬼王對新娘動手。”鬼見立時與白玥休戰,隻是蒼陵幾人追逐得遠了,二人這才趕到。
蒼陵緩緩轉過頭來,鬼見登時大驚。隻見此刻,蒼陵的雙眼與他的刻印一般,發出血紅色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