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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夏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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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娘娘殁了,日子卻還是照常過,順天府的實力愈加龐大,父皇倒是不甚在意的模樣,剛過了國喪期,就封了玉清和玉堂為逸王爺和澈王爺,至于玉凝,沒有變動,卻封了麗貴妃為皇貴妃,正式受理六宮權。這幾次冊封,不着邊際,朝臣也摸不清頭腦,所以,朝堂還是風平浪靜的。

玉清和玉堂最近開始上朝,父皇又一旨令下,督辦王府,兩人落得個清清閑閑,比起日日伴着父皇理政的玉凝,不知輕松了多少。大概最令玉凝狠的牙癢癢的,應該就是兩人奉命夏巡。說的冠冕堂皇,實在是微服私訪,又不像上次玉凝出門為的是理政,而這次,是妥妥的遊山玩水啊。

玉凝來得早,在清歌殿悶悶的喝茶。“十一哥。”玉清晃悠悠的搖着折扇進來,笑眯眯的。“明日便走了?” 玉凝擡眼瞥了他一眼。“嗯。” 玉清揚手,柔星便端了盞茶過來。

“别光顧着玩,把小五看好了。”玉凝不放心的絮叨着。“好。”玉清難得的沒有駁了他的面子,好脾氣的應着。“還有,淩家最近有點動靜,好像……要同行,你看着避一避。”玉凝放下茶盞,說。玉清挑眉,對這種事倒是饒有興趣:“探到是誰了嗎?”“未曾。”玉凝看向殿外,“姑娘家家的,哪會往外傳。”“知道了。”玉清答應下來,雲淡風輕的抿了口茶。

昭雲宮

“美璃。”敏妃擡手。“娘娘。”美璃上前,扶她起身,緩慢的向着内堂走。“你可怪本宮?”敏妃側頭,看着美璃微顫的睫毛,歎息。“怎會怪娘娘?奴婢願意侍候娘娘。”“你也是本宮帶大的孩子,哪裡不知道你的心思。”美璃的手指輕輕顫了顫,沒有做聲。敏妃又是一聲歎息。

隔日清晨

玉清和玉堂出發了。美璃一向起得早,匆匆趕到宮門處也隻看到了車隊的背影,難過的絞着錦帕盯了許久,才回了昭雲宮。玉堂擔心的回頭望了望,美璃的白色衣角映在朱紅的門上分外顯眼。玉堂用馬鞭在空中揮了揮,直指玉清:“出發的這麼匆忙,真的不道别?”“母妃的用意,我猜不透。”玉清抿着嘴,捏緊了缰繩。“行吧,就當出宮散心好了。”玉堂回手一抽,揚鞭而去。玉清慢悠悠的騎着,淡淡的回頭看了流雲一眼。流雲領命,認命的追上策馬奔騰的玉堂。

說是輕飄飄的夏巡,父皇還是有任務的,玉清放手讓玉堂去遊山玩水當幌子,自己在各個官員中徘徊,這邊敲打敲打,那邊笑臉相迎幹正事,玉清這叫一個心力交瘁。總算是告一段落了,卻是歸期将至。

“三哥,你看看這林間紮營可好?”玉堂笑嘻嘻的,努力去挑起玉清的興緻。“不錯。”玉清贊賞了他的提議,比起在官府中度日,這樣的山野間倒是自在。“不要走太深。”玉清四周觀察着,“那片草地,就那裡吧。”玉堂一向無拘無束慣了,對于紮營的事情準備的事無巨細,玉清擇了一塊地方坐着,看着玉堂忙前忙後,笑的很幸福。“主子,營地準備的差不多了,澈爺問您要不要一起去林間走一走。”流雲過來,低聲問。“也好。”玉清起身,攏了攏袖子,這林間的氣溫,靜坐着着實是冷。流雲見狀,去帳篷裡取了兩件厚實的披風交到流風手裡,便去安排事務了。

玉清和玉堂便随着舉着火把的流風,在林間漫步,夜色微沉的時候,景緻是别有一番風味。兩人手裡也沒閑着,偶爾砍一些粗壯的柴禾,便于夜間取暖。走了沒一會,玉堂便喊餓:“三哥,我聽流雲說他們打了不少獵物,今天晚上是不是可以一飽口福了!”“好,我給你烤。”玉清無奈地笑,應承了玉堂的任性,“流風,回去吧,小五大概是餓了。”

三人很快就回了營地,玉清卻發現營地分外的熱鬧。流風去看了看,過來低聲禀告:“主子,是淩家的人,我哥不敢多加阻攔,他們的營地便挨着咱們了。”玉清眯着眼去瞧篝火:“無事,去準備晚膳,我要親自下廚,犒勞大家。”“是,臣知道。”流風便退下了。

“三哥,你說是誰啊?會不會是淩家上回一直看你的那個小姐啊。”玉堂湊近了,十分八卦。“你想知道自己去問,再多嘴,今晚你就啃幹糧。”玉清冷淡的威脅着,斂下眼沉思。玉堂不敢再多嘴,不然玉清可是說到做到的。

玉清向來不虧待自己,和玉堂一起出門,風餐露宿一定會有,調料這東西,帶的特别齊全,連蜂蜜都準備了。一隻鹿已經上了架子,玉清守在火堆旁慢悠悠的刷着蜂蜜,細緻的眼神,溫軟的香氣。“流雲,讓大家都過來,幹掉這隻鹿。”玉清頭也不回的吩咐,回手就接碟子。等鹿肉割完一碟,玉清回過頭,才發現是笑的賊兮兮的玉堂。玉清失笑,又割了一碟肉,端着碟子去遠一點的地方坐下品嘗,其他人才上前去分肉,一邊分着一邊有說有笑。玉清和玉堂向來沒什麼架子,待下人都是蠻好的,所以現在一片歡樂。

湘瑤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樣的景象。“主子,淩小姐拜訪。”流雲走過來,輕聲說。玉清颔首,默不作聲的吃自己碟中的肉,恍若未知。玉堂沖着流雲興奮的擠了擠眼睛,流雲失笑,無奈的點頭。“逸王爺,澈王爺萬安。”湘瑤走到玉清面前,福身行禮。“淩小姐不必多禮。”玉清一副受不起這禮的模樣,“夜間露營,請淩小姐注意安全。”

“這一路遊玩倒偶爾會擔心,但現在既然遇上了王爺,湘瑤自然安心了。”湘瑤笑眯眯的,明顯的表達着自己的情緒。玉清淡淡一笑:“小姐過譽。”“三哥,這夜裡真是有點涼了。”玉堂突然插了句嘴。“小五言之在理,淩小姐千金之體可傷不得,流風,送淩小姐回去。”玉清溫溫的笑着,吩咐。湘瑤沒有理由再待下去,便随流風離開。

“你今天難得這麼識趣。”玉清瞧着玉堂笑。“你的語氣都是那個态度了,若不是那個小姐對你滿心愛慕,怎會聽不出來。”玉堂聳肩,一臉無奈。“之前是誰一臉八卦的。”玉清瞪他,“長夜漫漫,我先回帳睡了。”“睡吧睡吧,我和這篝火為伴。”玉堂大手一揮,自己默默守夜。

流雲本想陪他,拿了幾壇酒過來。玉堂搶了酒,踢他去睡覺。一個人喝酒,也不寂寥。“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一個個的。”玉堂喜歡喝玉清釀的梨花白,清香帶着絲絲的甜,後勁綿長。越喝他的眼越亮,臉頰暈紅,身上倒也暖和多了。

已經過了午時,酒也被玉堂喝了個幹淨,他正琢磨着去再拿個幾壇,忽然就聽到了一陣風聲。“何人?!”玉堂冷喝,手裡已經握住腰間的刀柄,“躲躲藏藏算什麼英雄!”

“這寒冷的夜,小兄弟的火氣倒不小。”一個黑衣人慢慢從林間現身,面覆黑巾也擋不住的豐神俊朗,言語帶笑。玉堂眯了眼細看,他懷中一個隻着中衣的姑娘,赫然是剛剛過來拜訪的湘瑤!“大半夜打獵本王倒是聽說過,劫人的事到是頭一次見。”玉清不知何時已披着件長衫走到玉堂身邊,面色沉靜,眼神犀利。

“沒規矩的澈王爺,羸弱的逸王爺……哈哈,久仰久仰!”玉清挑眉,這個人對他們的熟悉程度不止一星半點。“既然是來找本王兄弟二人的,何苦勞煩一個姑娘受這深夜寒風。”玉清冷冷的看着他,“這位仁兄有何貴幹?”

黑衣人一笑,把懷裡的湘瑤輕輕推下馬。湘瑤剛剛忍了很久,哭着跑到玉清身邊,瑟瑟發抖。玉清把身上的長衫披到她肩上,遞過錦帕讓她擦去她的眼淚:“沒事了。”流風過來,陪着湘瑤去帳内休整,湘瑤依依不舍的回首看了玉清一眼,而她的意中人緊緊盯着那個黑衣人,沒有她想象中的情深意切。

沉默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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