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遞出去請帖已有了幾日,舞衣才應了邀前來,先被桃衣帶着拜見了老夫人,後才順理成章的進了若雲的房間。幾人歡歡喜喜的簇擁上去,倒比平日對待若雲還要親切幾分。若雲風輕雲淡的倚在軟榻上,慢條斯理的飲茶,也不大介意的樣子。
原先兒時一直是在敏妃身邊,自然多得是人照顧,搬到清之宮先有妥帖的清月柔星,後來就有了這六個姑娘。一個人的時候也無妨的,況且真心相待的話,何須猜忌,若是背叛,自有天理,若雲一向是個豁達的。
“舞衣見過公主。”舞衣剛進門的時候偷偷瞧了一眼若雲,然後瞬間被熱情淹沒,才得空掙脫出來,沖着若雲行禮。若雲隻是擺擺手,關切的瞧着舞衣:“過來一路可累了?桃衣,安排舞衣姑娘住在西廂房,下去收拾好就歇了吧,也不用每日裡過來請安伺候,怎麼說也是難得的客。”
“公主......”梨衣委屈巴巴的看着若雲,“好久沒見舞衣姐姐了,讓姐姐和我們住一起吧......”“天地君親師。”若雲斂下眼,去看茶裡漂浮的茶葉,“隻要西廂房收拾好了有人住,本宮自然放心。至于晚上有沒有人,對于本宮來說并不重要。”
梨衣歡歡喜喜的剛要應話,舞衣隻淡淡回頭瞧了她一眼,梨衣便低下頭不敢再多言。舞衣恭恭敬敬的福身,仔仔細細的把需要告訴若雲的話說完:“多謝公主費心安排,剛剛向老夫人請安,也多番言辭懇切留我多住幾日,舞衣也不再與公主客氣。隻是公主需要練舞的事情舞衣也會為公主協調安排一個時間,希望公主重視。”
若雲隻是笑着點點頭,揮揮手的功夫梨衣已經歡快的拉着舞衣跑了出去。呼啦啦的出去好幾人,隻桃衣還笑盈盈的站着。“公主,聽聞舞衣是公主親自下了請帖迎進府中,老夫人才開口留的,想來這事瞞不過相爺。”桃衣上前拿過若雲手中已經涼掉的茶杯,續上溫熱的茶水,又端回來。若雲捧着茶杯,在熱氣騰騰的朦胧中,依舊隻是笑。桃衣看了若雲許久,才溫溫柔柔一禮,退出門去。
——若雲努力練舞的分割線——
舞衣自然是認真又負責的,所以每日若雲一得空,便逃不過舞衣的“魔爪”,幾日下來已經初有成效。随之而來的,若雲這幾天的睡眠時間都是成倍的,每天那麼充實,甚至都來不及讓若雲仔細琢磨一下怎樣應付張林。
當然,張林也有好幾日沒有回府了,聽說是有一件大案去辦,若雲現在也懶得打聽朝中事務,樂得清閑。可是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張林按着以往若雲還沒睡的時辰過來,意外的瞧着房中燈火昏暗,驚訝的挑了挑眉,但是想起母親特意的提起,還是擡步走了進去。
荷衣還沒睡,剛剛哄着若雲飲下一碗并不好喝的安神湯,近日來若雲睡的都不是特别好,喝碗杏衣特意準備的安神湯興許能好些。荷衣已經盡量放輕自己的動作,放好碗盤正準備睡,便看見張林帶着一身夜露徑直進了寝殿,慌忙拿了一支還算亮堂些的蠟燭,小心護着追進去。
若雲早就已經困的不行,被荷衣拎起來喝了安神湯更困了,已經昏昏沉沉将睡未睡。張林飛快的走進來帶起一陣風,吹的若雲一個寒顫,荷衣緊跟着進來點燈,寝殿裡才算有了些光亮。
燈火晃着,若雲才迷迷糊糊的眼睛睜開半條縫:“荷衣......”“夫人,今日......”張林好笑的看着若雲困得眼睛都睜不開,問出口的話就轉了個調,話語間藏不住的笑意,“今日怎的困成這個樣子?”若雲宕機的大腦才緩緩的反應過來坐在眼前的人影好像是自己的夫君張林,嘴裡還是念叨着荷衣:“荷衣......更衣......”
荷衣看着若雲努力撐起來的手臂,一時之間不知道是先扶若雲還是先給張林更衣,一向沉穩的人此刻慌的不知所措。張林看着若雲困得眼睛都沒睜開還打算起身為他更衣,失笑着安安穩穩的把若雲的手塞回錦被裡,站起身展開手臂。都到這時,荷衣還反應不過來那就不應該了,趕緊服侍着張林脫下外袍,又一路小跑着去打了熱水,張林簡單擦了臉淨了手,荷衣就用自己最快的速度端了銅盆拿了蠟燭,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