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清雨閣，若雲在屏風後麻利的脫了衣服泡進溫熱的泉水中。這溫泉池是經玉清的手親自設計的，用玉清的話說，貼合身體的弧度，倚着池壁也不覺有任何不适感，且坐在池子旁也可以感受到溫泉水順着蕩漾的波紋溫潤着雙腳。這是最合若雲心意的一點，每個月總有那麼幾天，可這日子又不随着天氣，冬日裡總喜歡過來，害的玉清和玉堂自從被她吓過之後再也沒敢不穿衣服泡溫泉。

想到小時候的事情，若雲的嘴角也不禁染上了笑意，低聲埋怨：“有什麼好看的嘛，小孩子一般光溜溜的，都是我弟弟，我還沒害羞有什麼可喧賓奪主的。”張林處理完公文，便打發走阿竹，走到溫泉池來看若雲。若雲背對着張林趴在池子邊，水聲太響，張林隐約間隻聽到若雲在說話，等到想走近些去聽她說了些什麼，若雲忽然的轉過身來。

四目相對

張林沒想到若雲會轉身，若雲也沒想到明明在廂房處理公文的張林會突然出現在她背後。兩人離得已經很近，在張林逐漸下移的目光裡，若雲忽然反應過來自己的不着一縷，想要轉身但又不想被發現自己太過刻意，隻緩緩側了側身，開口緩解這不能再尴尬的氛圍。

“相爺總喜歡在人背後出現嗎？”話剛一出口，若雲就發現自己一時情急脫口的話帶着剛剛語意間還沒散去的埋怨。這話的意味又總讓人浮想聯翩，更容易想到上一次張林出現在她背後，隔天就把靈犀送給她的事情。

“夫人在泉水裡泡的舒适，一時不察也是有的，怎麼将罪責都攬到我身上。”張林看着若雲那一副恨不得看不見他躲他遠點的模樣，慢條斯理的更衣，打算下去試一試這溫泉，看能不能讓她更面紅耳赤一點。可能張林自己也沒有發現，現在他更喜歡待在若雲身邊，調笑若雲是件讓他心生愉悅的事。

等到若雲反應過來，張林已經走下溫泉池，到了她身邊。“夫人害羞了。”不是疑問句，是肯定句。若雲面色如霞，雖然兩人已是夫妻，靠近擁抱都很正常，甚至更親密的事兩人也不是一兩日了。可若雲依然羞赧，張林明白，即便溫泉池這裡專門選擇用的琉璃燈，光線朦胧，但若雲眼神澄明，多旖旎缱绻對于若雲這一張白紙都無從施展。

張林懷抱一池溫水去擁抱若雲，下巴擱在若雲肩上，兩人緊貼着，卻沉默。溫泉水是溫熱的，兩人的身子卻愈發滾燙起來。若雲受不了這樣的氣氛，張林本抱的也不緊，很容易便讓若雲掙脫開上岸。

若雲用荷衣早早準備好的汗巾擦拭身體，背過身去假裝可以避開張林火熱的視線。張林輕輕笑着，上岸後走過若雲身邊，幾乎是擦肩，旁若無人的擦身更衣。張林的笑聲太明顯，且其中的意思若雲何嘗不知。

若雲匆匆忙忙擦了身，又穿好寝衣，計算好繞開張林的路線打算落荒而逃。卻在剛邁開沒幾步的時候被張林一把撈進懷裡。心如擂鼓，若雲如今已經很少有機會如此這般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張林默默把若雲轉過來，目光對視，若雲的緊張對上張林的認真，無所藏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