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了?”正在梳妝的若雲看着匆匆進來的荷衣。荷衣眼神略有躲閃,并不答話,手緊緊捏着。“不必擔憂,說吧,有什麼承受不起的。”若雲見荷衣這樣子,心下也有了思量,必然是沒有好事的。見荷衣猶猶豫豫的不開口,若雲扶着剛剛給她梳妝的蓮衣的手臂緩緩起身,淡淡的看着荷衣:“你現在瞞着我,也瞞不住,我也沒那麼脆弱。”
荷衣微微閉眼,下定決心般開口:“相爺人在邊境洛城,處理雲氏的事務。”“若是單純這般,你大概也不會如此猶豫。”若雲聽着覺得意外,但這些是是非非,也不是簡單說的清楚的。
“雲氏現在招募私兵,皇上已經派兵前往。傳話回來的人說,相爺理事,身旁跟随着兩個女子,有次,還與另外一位女子會面。”荷衣捏緊了自己的手,猛地跪在若雲面前,“會面之人,是如今雲氏掌權的雲家二小姐,雲素蝶。幾人詳談許久才分别,本來女子戴着帷帽遮掩容顔,偏巧......偏巧那日風大,看見其中一人是.....”
“梅衣!去找蝶姬過來做客!瞧瞧彩袖可在!”若雲聽着荷衣的話音,再猶豫也能聽出不對來了,揚聲吩咐梅衣。遠遠的聽梅衣答應一聲去了,若雲扶着自己的肚子緩緩吐息。女子平日裡待在閨中,少有外客能認識,皇上派出的人能認識的,除非聲名鵲起的人,便是皇家之人,那自然是就那麼幾個了。
“公主坐坐吧,千萬别動了胎氣。”荷衣慌忙起身,和梨衣一同扶着若雲坐下。“不必再說了,荷衣,去,收拾所有東西,本宮嫁過來帶來的東西,都要分毫不差的帶走。”若雲一手扶着肚子,小口的喘息着,另一隻手忙不疊的推着荷衣。“公主......”荷衣還想勸幾句,這事情不明不白的,公主的意思昭然若揭了。“去!”若雲用了力氣,發狠一推。荷衣怕若雲再動氣,不敢再開口,一路小跑着去收拾東西。
“你去拿筆墨。”若雲看着一臉擔憂的望着她的梨衣,“小梨兒,吓着你了。”“公主先緩緩。”梨衣剛剛就已經去端了橘皮茶來,遞到若雲手邊,“梨兒跟着公主多年了,不膽小了。”若雲端起茶杯輕輕抿了抿,聽着梨衣這孩子氣的話,倒是難得的笑了笑。
“公主,蝶姬和彩袖均不在府中。”梅衣人未到,聲音已經先傳過來,疾步走到若雲身邊,才低聲道,“已經在府内尋找過,也細細查問了姬夫人房裡的丫頭。她們已經很久沒有近身伺候過蝶姬,身邊多是彩袖姑娘随侍。”梨衣已經備好了筆墨,兩人扶着若雲到書案旁坐下。“屋子裡也進不得?”若雲提筆潤墨,擡眼瞥了眼梅衣。
“公主算的準,确實很久沒進過屋子了。”梅衣難得有了笑意,“屋子裡收拾的幹淨,與之前姬夫人在時差别不大,隻是妝台細軟都沒有了。”“昨日夜裡走,她才是算的準的。”若雲一心二用的得心應手,聽着梅衣說着,手上的和離書也不耽誤,極快的就寫完了。
“公主,印泥。”梨衣早早去翻了印泥出來,打開放在若雲手邊。“好。”若雲看了看自己的手指,他向來是更珍重蝶姬一些,如今既要和離,為了他傷害自己倒不值得了。想定,若雲便伸手蘸了印泥,一式兩份,工工整整的手印。
若雲按完手印倒有些發愣,怔怔的看着和離書上自己寫的“一别兩寬,再無瓜葛”,許久沒回過神來。荷衣收拾得差不多了,就差若雲這個屋子裡的細軟。見若雲默默地發呆,梅衣和梨衣便也心照不宣的去和荷衣一塊收拾東西,留若雲自己坐着。
幾人手腳麻利,很快就收拾好了,荷衣便過來扶若雲:“公主,走吧。”若雲緩緩地回了神,擡眼去看已經與剛剛截然不同,空空蕩蕩的屋子,舒了一口氣起身:“走,回宮。”荷衣扶着若雲慢慢走着,忽而若雲想起來什麼似的:“桃衣的工作可交接了?”
“桃衣親自選了個姓林的管家,人也忠厚老實,是相府的老人。”荷衣想了想才繼續說,“可要人過來見您嗎?”“我已是仁至義盡了。去傳吧,我有事吩咐他。”若雲沖着後面的梨衣吩咐。
人來的很快,若雲看着面熟,确是相府的老人,走到若雲面前就俯身聽吩咐,并不是個多話的。“我相信你作為相府的老人,張相對你也是有信任在的。我房裡放着一式兩份的和離書,等他回來請他按了手印派人送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