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洛城
官道上有三人飛騎,直到遠遠看見城門才緩下速度。“可算是走上官道了,這一路颠簸的,昕兒你可還好?”蕭哲嬉笑着問已經恢複少女裝扮的素昕,也是劉昕兒。“昕兒不過是在王府裡才過了幾年舒坦日子,你第一次帶她來見我的時候,水靈靈的小姑娘被你帶成個什麼樣子。”玉清想着那時候可憐兮兮的小姑娘就難受,不由得瞪了蕭哲一眼。
“師兄放心,昕兒一切安好。”劉昕兒也笑了笑,向前方看了看,“去喝口茶再進城吧。”“也好。”玉清答應着,三人便下馬拿了包袱進茶棚。茶棚是一位老漢經營,見三人下馬靠近,笑呵呵的出來迎客,三人也不指望喝到什麼好茶,不過是略解渴罷了。
馬牽過去喂飼料,三人也腳踏實地的坐下來歇一歇。老漢手腳麻利的端上來一壺熱茶,玉清擡手斟茶,茶色淺談,隻略舉起茶碗一聞,便知是不出所料的。三人動作出奇的一緻,端起碗來一飲而盡,便再也沒有動過。
“呵。”坐在玉清背後的男人輕聲一笑,在蕭哲不知所以的擡頭去看時,卻見那男人饒有興緻的看着他,這意思很明顯,就是在笑三人剛剛的舉動。蕭哲直起身子,冷冷的看着他,頗有警告的意味。看蕭哲這副模樣,劉昕兒不由得好奇的看過去:那男人倒生的一副好模樣,劍眉星目,身姿挺拔,眉目之下隐隐有着殺伐之氣,在這茶棚之中,隻閑坐着,也不免緊繃的姿态。
許是昕兒盯得久了,那男子的目光從蕭哲那移到了她身上,兩人一下子對視,昕兒莫名有些驚慌失措的挪開了視線。玉清自是知道他是誰的,本就是他約的人,隻是看着不知情的兩人如今的舉動,倒是有趣。
戲也看夠了,玉清對着蕭哲遞了個安心的眼神,便偏過身子去看他,隻一眼,那男子便收回了落在昕兒身上的視線。“這位仁兄......婚否啊?”玉清似笑非笑的開了口。蕭哲眼睜睜看着剛剛對着他一副戲谑模樣的男人,對着玉清瞬間四平八穩起來,甚至于微微低頭避開玉清的眼神,暗暗吞了吞口水才開口。“尚未。”
玉清聞言隻是笑的更燦爛了些,轉頭揚聲大歎:“唉!我們兄妹一路奔波,想着終于到了洛城,能置辦些東西,卻遇上個問不出來的木頭!”玉清話裡話外都不是什麼好話,那男人卻隻是隐忍的轉過頭去喝自己的茶。
“哦?小兄弟,你這是什麼意思?”聞言,老漢倒提起了興緻,停下了手裡的活計看向玉清。“瞧着他年紀不大,若是新婚正是甜蜜的時候,怎會不給自家娘子買些首飾衣裳,興許還能知道誰家成色好誰家料子好,偏這是個木頭!”玉清抑揚頓挫的,臨了了,還不忘瞥他一眼。
“好有意思的話!”老漢聽着聽着就逐漸坐到了玉清身邊,輕輕敲了敲他的肩膀,“可莫要再打趣這小兄弟了,他可是個練家子,小心說急了給你一拳喲。”玉清眼裡閃過一絲驚訝,與那男子對視一眼,随即哈哈大笑起來,算是一笑泯恩仇。
“你要是想給你家妹子買衣裳,我倒是知道一個地方。”老漢神秘兮兮的,玉清非常捧場的接了話茬,老漢才慢悠悠的說,“那個落晨坊,雖然是近幾個月才開起來的店,但是生意紅紅火火,好的很嘞。”“真的嗎?我聽說京城有一家落晨坊,聲名遠揚的開了好幾家,洛城也有嗎?”昕兒聞言眼神都亮了,笑盈盈的。
“那店開的好,洛城裡的人啊沒有不知道的,這小兄弟應該認路,不妨你們去一趟就知道了。”老漢笑呵呵的指指那男子,瞧着他點頭了,笑的更開心,“今兒個聊得盡興,免了你們茶錢,算是一場緣分吧哈哈哈!”
幾人順勢起身告辭,玉清慢了幾步,拿了二兩銀子輕放在桌上,眼角瞥到某些人落下的包袱,順手拎起來快步追上。“這位仁兄,你的包袱!”隻是幾步走的功夫,手裡花紋相似顔色相似的兩個包袱就已經換了手,玉清和他對視一眼,順理成章的“偷梁換柱”完成。
玉清上馬剛一抖缰繩,就見老漢拿起了桌上的銀子,一臉驚詫的就要過來,所有人看在眼裡,默契的“駕”了一聲,以老漢追不上的速度抓緊離開。走的遠了些,玉清就勒了缰繩,見蕭哲和昕兒都一臉了然的看着他,不由得失笑為幾人互相介紹。
“這是天揚,洛城護城營他說了算。”玉清輕飄飄的抛下一個炸彈,轉而又笑眯眯的,“雅醫和小師妹。”不同程度的,幾人都暗暗咂舌驚訝于彼此的身份,很快收拾好情緒在馬上微微欠身行禮算是見過。
“來這一趟已是麻煩你,東西都在吧。”玉清簡單介紹過就問起正事,眼神不由得飄到身前的包袱上。天揚本就不多話,聞言隻是點頭,頓了頓說:“進城之後找梅花巷的李娘子,說是方公子的朋友她就明白了。”玉清聞言眼神閃了閃,沒有答話,隻是看向天揚說:“老規矩,若有事,去落晨坊找掌櫃的。”天揚點點頭,知道玉清這話已是在趕人,便一夾馬腹就拍馬而去。
“師兄,他不和我們一道進城嗎?”昕兒駕馬走到玉清身側,看玉清隻是默默瞧着天揚離開的身影,不由得開口。“他這張臉,洛城有太多人知道了。現如今城中情況未知,為了咱們的安全,也為了他的安全。”玉清已經看不見天揚的背影,才抖了抖缰繩。後面的話玉清沒說,蕭哲和昕兒卻未必聽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