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
“她是什麼意思呢?”天揚不解的問。這樣大費周章派人過來,拷問了半天隻說探查,身上隻搜出來一個竹筒,也不是什麼信件,隻是一個唇印。在天揚的世界裡,還沒有人這麼大膽肆意向他表達過暧昧纏綿,他自然不懂。“你派去落晨坊的人呢,回來沒有?”玉清不答反問,有些頭疼他究竟該怎麼給這個戀愛的愣頭青解釋,難不成對他大喊:你家将軍被人看上了,還被大膽的明送秋波了!這也太尴尬了。
“回來了,說遇見人盯着梅花巷的那個宅子,碰到灑掃的人也沒什麼動作。”天揚聞言便答,發現還有一個共通之處,“将軍,說起來和這個有點相似,軍營外也發現了人在蹲守,但離得遠就沒管,隻是報了上來。”“守着你家将軍的行蹤呢。”玉清撇撇嘴,看來有聰明人把他這張臉和方疏天聯系起來了,不過洛城與京城距離太遠,洛城認識他的人幾乎沒有,聯系起來就聯系吧,反正也是一張臉。
頓了頓,玉清才吩咐道:“軍營外的人盯緊了,守行蹤便罷了,别讓他們靠近知道軍中布防。”“将軍放心,臣心中有數。”天揚對于愛情糊糊塗塗,但對于領兵打仗布防還是一把好手。玉清自然是知道的,若非天揚一直忠心跟随方将軍左右,恐怕派出去也是個不下玉炀的将領之才。
“将軍,洛城海邊來報,今日風向西北風。”玉炀掀簾進來說。“我知道......哪天不是西北風啊......白海風黒陸風你知道嗎?”玉清無奈的很,他穿來之前是個高中生的好不好?還是學文的,可能過了這二十多年會忘記很多,但這麼實用且好記的東西他咋會忘,何況自從來了洛城軍營,每天雷打不動的,玉炀總要來禀告一次,他想忘也忘不了。
“什麼?”玉炀隐約聽到玉清在嘀咕,瞪大了眼睛問。“我說,天氣如何?”“你剛剛絕對說的不是這個......”玉炀也學着玉清嘀咕,被玉清瞪了一眼才說,“陰陽官說今日晴朗,風平浪靜,适合行船。”“前兩天多陰雨......”玉清沉思半晌,擡眼急聲吩咐玉炀,“立刻派人嚴查來往行船,商船更要仔細查!快去!”
玉炀急急忙忙跑出去,玉清緊蹙着眉,起身在櫃子裡找到他從京城帶來的禦用的宣紙和明黃色的絹緞,低聲囑咐了天揚幾句,便攤開宣紙緩而重的寫起來。天揚聽了玉清的話竟愣了半晌,才動手裁布。玉清寫的很慢,他平日的字都是飄逸的,方疏天的字周正,而玉凝的字用筆頗重,一字一頓毫無揮灑之感。
天揚裁好絹緞就去拆方疏天之前的谕旨軸承,再安在剛裁好的絹緞上。玉清拿出一方玉石按在印泥上又按在宣紙上,赫然就是傳國玉玺的印迹!“将軍!”天揚看的人都傻了,見玉清不顧阻攔将宣紙封入絹緞,失聲驚愕。“把你這副表情收好,出了将軍帳就不要露出任何破綻!”玉清頭都不用擡就知道天揚什麼表情,其實這事擱在誰身上都是一樣的,但他不得不冒險,他作為一個駐城将軍可拿不出什麼禦賜寶劍,隻能“假傳聖旨”了。
“這可是殺頭的大罪,将軍!”天揚一臉不認同的看着玉清還有心情用手在印泥上方扇風催幹。“你以為我怎麼拿到的這些東西?”玉清依舊沒擡頭看他,明黃的絹緞、禦用的宣紙,模仿禦筆的手藝......是能輕易拿到的東西嗎?聽着玉清冷靜的聲音,天揚這才能将自己從剛剛的麻木聽從中抽離出來,是啊,這一定是陛下默許的。
“可若東窗事發,将軍可能保全自身?”天揚沉吟良久,才歎了口氣。“你不如直接問張相能否一同遮掩得了。”玉清失笑,手上試探着摸印泥已經幹透才放心将“聖旨”卷起來,“他是大肅人,就算愛上了蝶姬,他也一直清醒。何況蝶姬也是個清醒的人。”玉清站起身,見天揚還直挺挺的站在那,用手中的聖旨敲他的腦袋:“還不趕快去送!”
天揚急急忙忙的“聖旨”送到的時候,玉炀已經指揮着人開始檢查了,遇到可疑的還親自上船探查一番。天揚把剛剛下船的玉炀拉到臨時搭起的帳中,無比鄭重的将東西交給他:“将軍吩咐,親自交到您手裡。”“能讓你跑一趟的,自然是重要的東西。”玉炀本不甚在意的笑笑,直到看見包裹中明黃色的一角才正了神色,“回去告訴将軍,玉炀定不放過一點疏漏。”
天揚不過剛剛離開,就有人來禀報:“将軍,有一艘雲氏的貨船靠岸!”玉炀皺了皺眉,其實洛城海岸停靠多客船,商船往來不多,幾乎都是雲氏的,但雲氏的船來往有規定,今日并不是雲氏約定運貨的日子。“本将軍親去。”玉炀捏緊了手中的長劍,跟在送信之人身後到了海岸港口。
“例行檢查。”前面的人亮了令牌,底下的水手也不敢多言便放行,玉炀不動聲色的觀察着水手們的神色,略有緊張捎帶心虛,看來他們知道今天不該過來啊......玉炀甚至還有心情在心裡玩笑,但眼睛卻一點不落的四下打量着。往往表面都會有正常的貨物遮掩,底下藏着的知道了,守株待兔甚至比抓個現行還要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