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走到門口,轉了個圈後就消失了。蘇芷秋、茗心和白辰盯着桌子上的盒子,沉默許久。
“我隻是有點擔心,這盒子裡的東西對月華宮不利。”白辰坦白自己為什麼要開這盒子。其實,茗心并不知道這盒子的事。白辰也是在他們趕去魔君府的路上才跟她提了一下。現在看來,這盒子确實是明英,參與魔族内部紛争的确鑿證據。
“芷秋,你對暗枭的事可有了解?”這個旋豐說的沒頭沒尾的,我有點被他搞糊塗了。
蘇芷秋聽到茗心這麼問,便趕緊搖搖頭。她隻是昨夜聽到子靖說,如意鏡有了線索。具體什麼線索并不清楚,現在看來,大概就是關于這個叫許映凡的。
“不管怎樣,今晚的事關系重大,不能被外人知道。”蘇芷秋一臉嚴肅的看向白辰和茗心。白辰暗暗點頭,茗心也嗯了一聲,表示同意。
“白辰師兄,聽那旋豐的意思。這盒子應該沒有問題了,還是由你保管。至于明英長老那裡,也麻煩師兄多留意,這事不簡單,關系到魔族與月華宮的安危,我們切不可大意。”
蘇芷秋說着,看向白辰。她想觀察一下,白辰聽了這些話之後的反應,以判斷他與明英之間的真實關系。白辰神色凝重,聽到蘇芷秋提到明英長老,眉頭微皺一下,但很快被一種憂慮的神色壓住。
顯然,白辰是能分的清是非的,雖然是明英的心腹,但他并不是言聽計從的傀儡。外面打更的聲音傳來,已經三更。白辰回了自己的房間,蘇芷秋和茗心也再次躺回床上。
這一夜蘇芷秋沒有夢到紅蓮,而是夢到了旋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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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赤腳捉魚的小女孩,被湖邊草叢中的聲響吸引了目光。走過去查看,是一隻很大的烏龜,被壓在岩石底下。烏龜的一條腿受了傷,綠色的血在不斷的往外湧。身子下面的溪水已經被染了色。
小女孩找來一根很粗的樹枝,用盡全身力氣,将那塊巨石從一邊翹起。那烏龜便飛速旋轉身體,從岩石下面遊出。回頭看了小女孩一眼,就将身子沉進了水底。過不一會,從水面浮出,口中還銜着一條很大的魚。猛的甩頭,将魚扔到了岸上。
小女孩伸手拾起,弄了個簡易的火堆,将那魚烤了。烏龜上岸,來到火堆旁。靜靜的趴在那,一動不動的看着烤架上的魚。小女孩将烤熟的魚肉,撕了一條放在地上。烏龜伸出頭來一口咬住,囫囵着就吞進肚裡。
小女孩吃飽之後,拍了拍烏龜的殼,說道:“我看你剛才轉着圈遊,還挺好玩的,又長這麼大隻,以後就叫你旋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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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豐的真身竟是一隻大烏龜!這是蘇芷秋醒後的第一個念頭。靜下來,想了一會,便覺得有些不對。幻獸之心能讓自己夢到紅蓮,這可以理解,因為那是她的前世。可是,為什麼會夢見旋豐呢?難不成那小女孩也是自己的前世?不會吧!旋豐說它是魔君霧昭的愛寵,那小女孩是魔君霧昭?
若真是曾經的前世,那自己不就成了齊慕言的太太太祖姥姥了嗎?不對,旋豐昨天說,還會再見,難不成是在夢裡見?可是為什麼它要讓自己做這樣的夢呢,是何居心?
蘇芷秋想到這,腦袋瞬間清醒,這些個理不清的關系,讓她有些無語。轉頭看到身邊的位置空了,茗心師姐已洗漱完畢,正在梳妝。
“醒了,趕緊起來吧,白辰師兄已經催過一次了。”茗心看到蘇芷秋還在迷瞪,便微微一笑:“今天就可以到月華宮,回去再好好補個覺。”蘇芷秋趕緊坐了起來,翻身下床。
“你們還沒好嗎?快點。”白辰又來催了。
“馬上。”茗心答應一聲,轉頭悄悄跟蘇芷秋說:“你昨天說的是對的,這都第二遍催了。”
“白辰師兄,可能擔心那個盒子吧,他昨天險些為那東西丢掉性命,如今肯定是想趕緊回去,早些複命。”蘇芷秋邊穿鞋便說道。
“嗯,那我們快點。”茗心說完,就站起身,将梳妝台讓出來,給蘇芷秋用。盤了個在月華宮常用的單螺髻,穿了茗心師姐的道袍。看到鏡中的自己,又回到之前在月華宮的那副裝扮。
蘇芷秋心内很是喜悅,感覺那魔君府的日子就像是一個夢,開始有些不真實,“師姐,我的玉佩被齊慕言扔了,沒了信物,怎麼辦?”蘇芷秋忽然說道。
“我們回去,問一下百盈師姐。若是能趕上為新入門的弟子制作信物,說不定能給你補一塊。”茗心說着,已經拿起配劍。蘇芷秋也趕緊拎起玫珑劍,又整了下腰間的束帶,說道:“師姐,我也好了。”
二人出來房門,外面的白辰已經等了些時候。臉上有些不耐煩的神色,但看到茗心沖他笑,瞬間臉上的陰霾就一掃而光。隻是溫柔的說了句:“走吧。”
蘇芷秋看到白辰的神情變化的那麼快,忍不住直搖頭,暗暗說道:“這愛慕之情也太明顯了,毫無遮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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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間的晨曦好似通曉人性一般,送來縷縷微風。草木之氣回蕩,那是一夜生長之後,留下的痕迹。死亡與萌發都在一夕之間,但生長确是無時無刻,變化莫測。
命運之手,不會錯過每一次改變的機會。善與惡,好與壞,是因果,更是輪回。去往月華宮的山道已現在三人面前,過了前面的峽谷就可以看到宮門。蘇芷秋的呼吸開始急促,隐約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