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青雲說完,神思遊離,他想起了三十多年前的自己。當年,他憑一己之力,斬斷了玉面白猙的一隻角。因下手太過狠辣,以至于玉面白猙性情大變,以至于後面的月華宮弟子都很難完成挑戰。
他還聽說,慶修長老座下的尚青,是繼他之後唯一一個活着從禁區回來的人。這麼多年過去了,月華宮隻出了這一個九星弟子。
“那師伯您剛才說的,玉面白猙的眼淚是什麼?”孟天明知道肖青雲曾是月華宮的九星弟子,應與那玉面白猙有過一戰,進而追問道。
“玉面白猙是神獸,它的眼淚具有神性。傳說可助人獲得金剛不壞之軀,但是至今沒有人取到過。”
聽肖青雲如此說,孟天明的心随即往下沉去。他并不相信自己,是那個前無來者之人。更何況當年的肖青雲,那麼厲害,都沒能取到。心裡便想着:明天去了,拔那白猙幾根毛就已是極好了。
“玉面白猙的眼淚既然可以改變體質,是否跟奇明金丹一樣,能讓人突破功法。”一直都未做聲的齊慕言,突然開口。
“那是自然,玉面白猙之淚,是仙獸神識所化。奇明金丹是凡人所制,二者不可相提并論。”肖青雲看着齊慕言,眼神中露出希望的光芒。齊慕言身上有他當年的影子,這讓他很欣慰。
肖青雲心想,這後山禁區的試煉,雖有危險,但也是一個機遇,或許齊慕言就此,得到一個突破萬魔印的機緣。
婉兒當年的慘死就是因為,功法一直不能突破,導緻她走火入魔,最終斷送性命。并不是外界所說的:魔族女君難産而亡。這個真相隻有少數人知道,肖青雲便是其中之一。他深愛着婉兒,卻無能為力地目睹她走向毀滅。
現在看着眼前的齊慕言,他暗暗發誓:不能讓齊慕言重蹈其母君的覆轍。肖青雲決定将自己十幾年前,在禁區經曆的一切,都和盤托出。
孟天明和齊慕言都聽傻了眼。他們沒想到,眼前這個溫文爾雅,文質彬彬的肖師伯,當年是那麼英勇神猛。
三人将禁區的事情聊完,竟已入了子時。門外傳來異響,肖青雲示意二人不要理會,他知道那是明英派來監聽他們的。
起身走到門口,停下,又轉身朝屋内說道:“時候不早了,故事也聽完了,你二人歇息吧。”大步走向自己的寝房。看屋内熄了燈,暗處的黑影,便離開西廂,朝明英的寝殿去了。
肖青雲将一切看在眼裡,隻是無奈的搖搖頭。明英他太了解了,這麼多年,依然是這樣。喜歡将所有的人,玩弄于鼓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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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聽的弟子向明英彙報了西廂的情況。明英陷入了沉思,肖青雲的故事,讓她想起了四十幾年前的往事。
當年,她與肖青雲同時拜入月華宮,肖青雲是對自己無微不至的大師兄。他從禁區取回來的玉面白猙獸角,至今還挂在月華宮的安息殿裡。
年少時的她,甚至幻想過和肖青雲的,所有可能性。可惜,現在物是人非,終究是煙雨過後,花謝了,一場空。身旁的瓊玲,輕輕的喚了一聲:“掌教。”
明英回過神來,緩緩說道:“竟然都沒有異動,看來那人藏的很深。他竟然可以用替身符,應是有高手在其後指點,這事情變得更加有趣了。
把白辰放出來,既然兩次用他的樣貌做掩護,應是與其有過交集。他若能将那人揪出來,算他将功補過。
今天藥閣之戰,慶修和元洪竟然袖手旁觀,看我怎麼收拾他們!
對了,桃花鎮查的如何?蘇芷秋昏睡不行,定是還在鎮上。
他們即使能把綠西鳌弄出去,也得喂到那個小蹄子嘴裡,她才能醒。去,重點排查所有的客棧驿館。掘地三尺,給我把蘇芷秋找出來。”
瓊玲領命出去,明英長呼口氣,走到窗前。夜色再濃,也掩不住她心裡的陰郁,這麼多年,她在月華宮步步為營,走到今天。
她對自己想要的東西,從未失手過。這次的凝魂丹和宮主之位,也不例外。明英堅信,成功從來都是強者踩在弱者的屍身上踏出來的。
“掌教,白辰師兄說,他有要事禀奏。”門外侍衛的聲音有些震顫,夾雜着小跑之後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