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着這話,卻仍執拗地勸她上馬車,可心裡頭開始後悔自個兒話會不會重了些,她會不會因此生氣。
但看鐘月佩的樣子并不像。
最終她還是拗不過鐘月佩,很是無奈地點點頭,但同時也說自個兒還是要馴服那匹烈馬。
同時也明白江絮那執拗的性子是随誰了。
這回鐘月佩倒是答應了,但前提是要注意安全。
她也自是應了。
——
她再度翻身上馬,這回比第一次還要熟練了很多,她将胸口那團濁氣盡數排幹淨後,才試着朝前去。
前段還是很好的,極其平穩,這讓江絮很是驚訝,她甚至在松開缰繩朝鐘月佩擺擺手時,身下的那匹馬都絲毫要動的意思時,江絮才笑得更加肆意張揚起來,就連日頭都落在她身上,像是為她鍍了層金邊,使她仿若是從天而降的仙子。
耀眼奪目。
她覺得若是穿那身紅裙在日頭底下騎更是好極了,不過她此次出來并沒有帶紅裙來,想來得是在射禮那日了。
那也行吧。
正當她這麼想時,身下那匹馬忽地躁動起來,甚至趁她毫無防備時高高揚起前蹄,而江絮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後,被馬給甩了出去。
甩出去的瞬間,她覺着自個兒的腦子像是停止了運轉似的,一片空白,就連鐘月佩的驚呼聲都能聽成蜜蜂的嗡嗡聲。
就在她即将與地面親密接觸時,她忽地落入一人的懷抱中,她下意識地擡眸看去,就隻看見了江席玉那張冷峻的臉龐,以及那線條流暢的下颚線。
江絮隻看了一眼便覺着腦袋有些暈乎乎的,像是被一座無形的重物壓着般,就連眸光都像是有層厚厚的濃霧遮掩一般模糊不清。
她拼命地搖搖自己頭,企圖将這暈暈的感覺給搖出來,卻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個兒已然落了地,直到鐘月佩那顧慮的中還夾雜的幾聲咳嗽的話語,徹底将她從暈乎乎的狀态中脫離開來。
她還是沒聽勸地繼續上馬,又一遍遍地甩下被接住,即使全身肋骨被折斷,疼的要命,可她還是要學,隻因若不學會被他人看出馬腳,更因為她答應了别人所以不能反悔。
一天天過去,直到即将離開泺州要回去時,她才馴服成功。
她對着鐘月佩幾人歡呼着,就連語氣中都帶着點兒難掩的興奮:“阿娘,我成功了,我真的成功了。”
她歡呼雀躍地揮動着雙臂,絲毫沒有在意那雙臂早就受了傷,此刻已然疼得快要了她半條命,但為了維持真江絮那開朗的性子,就算再疼也忍着。
江殊行是在第三日時來的,他來時她還很開心地對着他行禮。
而他又聽鐘月佩說她偏不放棄,而且還說是他同她說不能輕易放棄時,更是笑着對江絮做的好。
所以,正因為有他們,她才會馴服的如此快,若是真江絮還在的話,也不知她會不會開心到瘋。
想來是會的吧。
“阿絮真厲害。”
“本王就說阿絮不比任何人差。”
江絮聽着鐘月佩夫妻倆那毫不吝啬的誇獎時,笑得更歡了:“也沒有啦,是馬夫教得好。”
她語氣中帶着謙虛的意味。
不過這确實是她心中所想。
“阿絮騎得真好,沒成想她竟将本王一匹性子極烈的馬馴服的如此好。”
她聽着姜永言話語時,竟不知為何有種想看他的沖動,但擡眸那一瞬間,她鼻頭一酸,淚水漸漸充斥着整個眼眶,她倒覺着他定是瞧不見她淚水的,畢竟離那麼遠,而且就算騎近了她也會偏過頭去。
但在此之前,還是先行禮後再繼續騎吧。
于是乎,她趁他們不注意時,偷偷擡手抹去淚水後,才朝着姜永言那兒騎去,待近些後,才扯動缰繩使馬停下後才下馬行禮一氣呵成。
而姜永言先是誇贊她騎馬厲害,誇的就連江絮都找不到北,接着江絮哈哈笑得說道:“你們要走本王也沒什麼好送的,不如就将那匹烈馬送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