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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幾日,江絮正同宋若初玩時,聽見她問她:“對了,過幾日是世子哥哥的生辰,你想好送什麼了嗎?”
原本還在翻書的江絮動作猛地停住,旋即滿眼不可思議地盯着那書頁看,因為她完全不記得江席玉的生辰。
不過這也并不能怪她,因為真江絮并沒有說她們幾人的生辰,亦或者說了,隻是她沒聽清。
不過至于送什麼禮……
江絮瞳孔猛地一轉,忽而想到了前幾日親手交給她的白玉簪,而這簪子她也瞧過,做工精細不談,就憑上頭那錯綜複雜的圖案,甚至還能看清紋路,還有觸碰時那溫和的觸感,無不預示着這是個極其好的簪子嘛。
她也用不着這簪子,倒不如送與他?不過她可不親自送,要送也是将這物放到他能看見的地方,給他個驚喜。
“我啊,自然是想好了。”
她很是認真地點點頭,畢竟這倒确實是真,她擡起頭來,落在宋若初的目光之中帶着點兒自信與幾分笑意。
可内心卻在懷疑這禮他會不會不喜歡,甚至說厭煩。
“是什麼是什麼,能不能同我說道說道。”
宋若初面露好奇之色,甚至還将身子整個靠在她身上輕輕蹭蹭,像極了一隻對世界一切都充滿了好奇的小貓。
江絮其實并不想回答,但看着宋若初那副不得到回答就不行的架勢,還是輕輕地搖搖頭:“這是個秘密,等那日就知道了。”
她一面說着又一面朝宋若初做出噤聲動作,而且就連落在宋若初身上的目光都帶着點兒認真。
因為她覺得這個驚喜,還是由江席玉一人知道就行了。
“好吧,不過我爹爹大概會送世子哥哥筆啊,本子啊什麼的,畢竟他往年都是送這些。”
宋若初的語氣之中帶着點兒幾分妥協,甚至當說到太傅将要送什麼時,語氣中又透着幾分無語。
看來宋若初對于太傅大人所送的東西感到不滿了,而之所以自己不送,是因為她同江席玉而言無外乎隻是一個見過幾次面的人,又不是親人,還礙于男女之間不得亂送之禮,除非有親緣關系或者是訂了親,或者是成了婚的,所以宋若初有這心也沒這膽啊。
而真江絮是江席玉的親妹妹,是有親緣關系,所以送禮也不會被說。
故她才會問她。
但其實她并不想送,而礙于不送可能會被懷疑的感覺,還是得送。
她輕輕歎了口氣,心裡頭想的卻是怎麼樣才能讓他發現自己送給他的一份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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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後。
江絮迷迷糊糊從床榻上醒時,就見芍藥正做站在一旁從銅色裝滿水的盆子裡頭取出一塊濕哒哒地巾子,擰止半幹後,江絮便聽到一溫柔至極的聲音伴随着水滴落下的淅瀝聲混雜在一塊兒一同傳進了她耳中:“姑娘,今兒個乃世子生辰,若起晚誤了時辰可不好。”
她經芍藥這麼一說,原本還混沌至極的腦子瞬間清明了,她猛地坐起身來,一臉不可思議地看着芍藥,因為她沒想到這時日竟過的如此之快,快到她總感覺昨日兒才被救回來,怎今兒個,便快到春末了。
她前幾日生怕自個兒記錯時日,故讓芍藥在那日提醒她。
就這般想着時,她已然梳妝打扮好了,她看着桌上那錦盒時,忽而想到該将這錦盒放到那兒了。
她勾唇一笑,露出極其期待的一抹笑。
而此時原本還睡着的白竹竟不知何時來到她腳邊,輕輕地蹭蹭她,而她也隻是輕柔地撫摸它後,便抱着錦盒出了玉莺閣。
但當她出了玉莺閣的那刻,心裡頭忽而生起一股不祥的預感,她側頭看着玉莺閣,又聽着白竹那痛苦的嗚嗚聲時,心裡頭的不安感愈發重了起來,她總感覺這一走,便再也回不來了。
但她還是在看一眼後便快步離去,因為他生辰自是耽誤不得,而且她還在錦盒裡頭放了張紙條,也不知道他看了是什麼反應。
待放好後來到舉辦生日宴的地方時,卻隻見場内鴉雀無聲,甚至當她走進來時,還用極為陌生的目光看着自個兒,江絮不由得開始有點慌了,她将目光看向一側的江席玉時,卻見他目光中帶着點兒試探以及嫌惡地看着她,甚至還直接走到她跟前時,江絮已經覺察到了不對勁。
可卻已經為時已晚。
她就聽見江席玉用那如同鬼魅般陰森的聲音說道:
“你,不是江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