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情景,她手比腦快般架起弓弩,對準那蒙面人腦袋,在他刀堪堪碰到那少年時将他射倒,随着一聲悶哼聲響起,少年側眸朝她看來。
由于少年戴着面具,還離的有些遠,故看不清他的神色,隻是見那少年像是微微朝她點點頭,以表肯定。
而姜嬌總覺着這人很是眼熟,而且這身白袍她好像在哪裡見過,還不待她多想,就見草叢裡頭又竄出許多蒙面人。
姜嬌一時間有些無語,感覺那幕後之人是否要将她弄死才算完。
但自個兒還是架起弓弩,與那白衣少年互相配合地殺死一個又一個蒙面人。
一時間,地面上橫七豎八躺着蒙面人的屍首,像極了一隻隻死去了的烏鴉,毫無任何生命力,而屍首下方流出的血漫在空氣中,形成了較為濃烈的血腥味。
坐在馬車裡頭的姜嬌嗅到時,不由得側了側身去,并拿帕子捂住口鼻。
她也想出來,但由于被姜歲安死死攥着手且無法脫身,故自得如此。
待她緩夠勁朝外頭看去時,隻見懸挂在天上的那輪金日忽而變成濃郁的紅日,還将周遭的天幕也染得紅極了,像是被鮮血染紅般,透着幾分詭谲。一排排烏鴉盤旋在日頭上空,發出一道道較為凄厲的叫聲。
姜嬌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場景,一時間竟有些看呆了,直到被身側的姜歲安撞了下,她才回過神去,并将頭轉向她,就見姜歲安面露不解說道:“阿姐,你是見着什麼駭人的東西了嗎,為何臉色那麼差?”
她在聽到這番話後,面色微微露出一絲困惑,而後下意識地摸了下臉,困惑于自個兒的臉色竟真的那麼糟後,才無意間瞥了眼外頭。
這時竟驚異地發覺外頭的天色早已恢複正常,甚至就連那烏鴉也早就不見了蹤影,而天幕之下,那少年衣袍已被鮮血染盡,凄美如冬日裡頭盛開的紅梅。
他身形微晃,最後直直倒在地上,如同那不沾染半分的寒霜似的谪仙,忽地從萬丈雲端,墜去充斥着血腥以及屍首的血水裡,看起來似一縷輕煙,風兒輕輕一吹便都散了去。
而姜嬌見此心口不由得一陣抽痛,她下意識地想叫他,卻發現自個兒一點兒都不認識他,但卻有種莫名的擔憂。
“大姑娘二姑娘,刺客均已剿滅,若還要去南桃莊隻得繞路了。”
小厮的話語将姜嬌整個人給拉了回來,但她在聽完這話後,并沒有先開口,而是看了眼那倒在血泊裡的少年,慢慢地說道:“你領幾人去将那白衣少年扶去南桃莊療傷,又留一個來駕馬車,如何?”
她條理清楚,并沒有因為剛才那副場景而被吓的半死,即使她已被吓得瑟瑟發抖,但仍伸手掐着自個兒大腿,讓自己更加的清醒些。
她見那小厮聽後忙領了命,之後便帶幾人去血泊中扶起那受傷了的少年,而姜嬌剛才其實想讓少年直接進馬車裡頭的,但礙于隻有一輛馬車,并且他還是外男的緣故而不得了之。
同時她也在想那害她的人究竟是誰,究竟是誰要這麼的對待她。
她腦中浮現出葉元儀的臉,但轉念一想僅憑她一介手無縛雞的婦人,又是如何做這些的,會不會是有幕後之人指使,那幕後之人又會是誰?
這些思緒一直在她腦海裡不斷的翻騰着,如一波比一波還大的海浪般,不朝她襲來,使得她一直無法想明白,直到馬車緩緩開動,她才注意到一側的姜歲安從剛開始就沒說過話,這令她很奇怪。
要是擱以前,姜歲安早圍在她耳畔叽叽喳喳的說些剛才的兇險,而非如此的淡定。
姜嬌有些疑惑地轉眸去,就見姜歲安将半邊身子靠着車壁,雙眼緊閉,臉色白的極其駭人。
這副模樣活像個女鬼,姜嬌也被她這副樣子下個半死,忙挪了過去,并伸出手來探了探她的鼻息。
待感覺到一絲溫熱鼻息撲灑在她的手指上時,姜嬌這顆心才平靜下來。
她收回自個兒手,想着她原是被吓得暈了過去,她還以為直接被吓死,真真是被她吓了一跳。
她想推醒姜歲安,但覺得貿然推醒會弄的她二次驚厥,還是等她自個兒醒來。
于是乎她收回伸出的手,轉而去撥開那繡着桃花的帷裳,看着外頭後退着的樹木,有一瞬間的惆怅留于心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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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大約不半盞茶的功夫,馬車才停在了南桃莊前頭時,馬車滾過一塊石子,使得她因慣性而往前倒去。
但她正過身子的第一時間不是看自己,而是将目光投向一側的姜歲安,眼眸中似流動些許關切,但當她轉過去時,就見姜歲安皺了下眉,接着睜開那雙似乎還帶着困意的眸子。
她似乎朝她看來,而她則在她看過來那一瞬間正過腦袋,語氣中似乎毫無半點波瀾:
“我們到了,該下車了,莫要讓他們等着急。”
姜嬌待說完後并未站起身來,而是當聽到姜歲安說了好字後,才站起身子,轉眸看她也站起來後,才下了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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