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芷清躺在趙添峥的躺椅上，毯子上也有一股薄荷味的清香，不過她沒有像個變态一樣抱住一個勁兒的聞，隻是因為要遮住室内的光線而把自己頭埋在了裡面，味道自然而然地進入了鼻腔。

精力消耗殆盡，夢鄉即将到來，手機鈴聲卻于此時響起。

蘇芷清疲憊地不想接，無奈對方一直打個不停。

終于，她隻能在第三次鈴聲響起時，按下了通話鍵。

蘇芷清沒有睜眼，直覺告訴她是林崖打來的。

“喂……”蘇芷清睡意朦胧地說。

“你在睡覺？”果然，是熟悉的嗓音，在這萬籁俱寂的深夜顯得更為深沉。

“不然呢，快十一點半了，你擾我清夢。”蘇芷清一字一頓地說。

“抱歉，但你不回我消息，我擔心你是不是發生什麼了。”

“在北京站的時候不是已經和你報平安了嗎？現在在趙添峥的學校。沒什麼事的話，我挂電話了。”蘇芷清側頭，讓手機可以貼在自己的耳朵上，解放右手。

“你找到住的地方了？”

“嗯，住在趙添峥的自習室裡，有毯子有牙刷，他們平時也會在這兒睡。”

“那還挺好，至少不用住網吧。那你睡吧。”

“嗯，拜拜。”

蘇芷清正欲挂斷，卻又被林崖抛出的問題阻止了：“你們明天有什麼安排嗎？”

“還不知道，明天再說吧，反正他之前答應過要帶我逛北京的，跟着他走就是了。我真的很困，要睡了。”

說完，蘇芷清沒等林崖回複，就挂斷了電話，很快便睡着了。

***

躺椅畢竟不是床，讓蘇芷清睡得有些腰酸背疼，所以她八點不到就醒了，絲毫沒有因為昨天的大體力消耗而睡上一個懶覺。

蘇芷清洗漱完畢後，覺得時間還早，要是趙添峥還熟睡着難免會受到打擾，于是她背起包下了樓，路過門口的保安室時，和大叔點頭緻意，感謝他對自己的通融。

蘇芷清憑着記憶走回昨晚的鵝卵石路，看着确實很有設計感，加之兩側的黃綠紅的低矮樹叢，在園丁的修剪下，與小路相映成趣，與前方的水泥路形成鮮明的對比。

因為校園頗大、感覺是蘇芷清大學三倍的緣故，她怕自己迷路，便隻在這條路上來來回回走動，欣賞周邊的風景。

就這樣走了大概半小時後，她覺得可以打擾趙添峥了，便撥通了對方的電話。

“哦，小清，你醒啦？我也正想打給你呢。”趙添峥應該正在刷牙，聲音有被泡沫堵得悶悶的感覺。

“我在鵝卵石路這邊，你來找我吧，我不認識路，而且應該離你宿舍很遠吧？走過去，會很久。”蘇芷清蹲下身，撥弄着草叢間的一朵野花。

“好，等我十分鐘。”

***

趙添峥很守時，十分鐘後騎着二八大杠出現在小路上，蘇芷清連忙迎了上去，不讓他再受更多的颠簸。

“學校有六個食堂，東區有一二三食堂，西區有四五六食堂，我平時早餐一般都去西區的第六食堂，你和我是一個地方的人，口味應該差不多，所以我帶你去那吧。”趙添峥踩着自行車說。

“六食堂的早餐是北京的地道早餐嗎？”蘇芷清坐在趙添峥的自行車後座，看着沿途積極學習的學生們捧着書往不遠處的圖書館方向走，在内心感慨——不愧是好學校，生源就是不一樣。

“你想吃北京地道早餐啊？鹵煮什麼的？”

“對啊，我都來北京了，肯定要嘗嘗當地美食，包子油條大餅，在家也能吃到。”

“那”，說着，趙添峥把自行車掉了個頭，騎到水泥路另一邊：“我們去東區一食堂，那兒正宗。”

“所以，那邊有豆汁？不對，豆汁兒？”

“你想喝豆汁？”

雖然看不到趙添峥的表情，但蘇芷清聽出了他語氣裡的驚詫與不解。

“對啊，聽說不是很好喝，所以想喝。”

趙添峥笑了：“你和我剛到北京那會兒一個想法，我理解。學校食堂沒有，我帶你出去吃正宗的。”

***

倆人坐地鐵來到天壇公園附近的一家百年老店，門口倒是沒有人在排隊，隻不過店内都坐滿了人，隻剩下角落靠近廚房門口、看着略顯埋汰的地方還剩一個座位。

蘇芷清先去坐着，趙添峥去點菜，端着裝滿早餐的食堂同款塑料盤子回來時，旁邊一對夫妻吃完剛好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