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铮最擅長用楚楚可憐的語氣獲取顧芸煙的關注，從前他都是百試百靈，可他今天這樣去哀求卻沒有讓她留下。

他慢慢走出角落，随意坐在一處堆滿酒水的座位旁，渾身松懈般倚靠在那，默默思考着要如何接近她。

一個身形高挑的男人走近連铮坐的地方，他和在場的男士賓客一般，西裝革履，領口處打着一個精緻的溫莎結，頭發梳得一絲不苟。

他手裡端着一杯喝了一半的紅酒，手上動作搖晃着，漫不經心地喝下一口。

“喂，怎麼魂不守舍的，我可是談了一個大項目。”

季風來了一會，可是連铮好像沒注意到他似的，和之前一樣的沉默。

他走到連铮對面空着的位置坐下，又說了幾句話，發現今晚的合夥人非常不對勁。

自大學認識之後，季風很少看到他這樣，可以用失魂落魄來形容。

平時談論生意時也會有飯局，兩個人幾乎都是季風來喝，連铮很少喝。

可是現在他拿着酒杯猛灌了一杯又一杯是怎麼回事？

“連铮你别吓我，公司出什麼大事了？”

季風看起來真的被他這副樣子吓到，手裡的酒杯放在桌上沒有再接着喝。

連铮喝了兩三杯，腦袋好像越來越清楚。他像是身處牌局一般，開始不動聲色地研究起自己手中的籌碼。

“城西度假村的項目怎麼樣了？”

那可是個大項目，季風看他的表情，突然間提起這個事情，以為合作出現意外。趕忙配合着說起現下項目的進展。

“現在情況就是這樣，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連铮隻說沒什麼，明天他要去見固投的負責人。

季風被他這副樣子整沉默了，好半天也說不出話。

果然這小子整天陰恻恻的，别人完全猜不透他在想什麼。陰物應該待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這樣就不會來折磨他了。

反正有什麼大事連铮也會替他擋擋，沒由來他先打頭陣吧。

想明白之後，季風也放寬心不再糾結連铮的性情大變，自顧自的端起剛剛放下的酒杯起身走開了。

......

整場宴會結束之後，顧芸煙和姑姑一家又小聚了一會。

走之前她抱了抱小茹，可能是以前從來沒有親近過小朋友，小茹和她玩一會就掙紮着要顧曉雯抱。

顧曉雯可開心了，真心換真心，可沒白疼這個小屁孩。

顧峥嵘和顧青虹接着說了幾句話後，他們便各自歸家了。

晚上顧曉雯難得沒有黏着顧芸煙一塊睡，所以這會顧芸煙就一個人待在房間裡。大燈一直亮着，她一個人坐在書桌前浏覽着電子郵件，筆記本的光亮照在她臉上，更顯得她整張臉瑩白。

她正看得投入，一旁的手機震動起來，在桌上發出嗡嗡嗡的聲音。

‘明天可以見一面嗎？’

頁面上顯示的發送人是連铮。

一行字看完隻是幾秒鐘的事情，顧芸煙卻維持着浏覽的姿勢看了許久。

過了好一會，她才把手機熄屏，輕放在一旁。

每天的郵件本來就多，因為這場宴會更是堆積了不少，原本今晚有些時間可以解決一些，卻沒想因為這幾個字，顧芸煙此刻已經看不進去了。

郵件随便點開一封都是密密麻麻的中英文，稍有一分心就要重頭讀過，不然看了也是白看。

顧芸煙想起高中的時候，自己和連铮第一次提起出國留學的事情，他有一段時間上課都是沒法聽進去的。

那個時候她還有些難以想象那樣的情況，結果現在自己卻是相似的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