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清安撫好李氏,又回家求了曹氏,本來讓李氏去别院,隻是因為怕她将妙清出逃的消息傳出去,現下已經沒有這樣的隐患了,曹氏也就爽快答應了讓李氏回到汪府。
李氏一回來,簡直是容光煥發,立馬就着手開始給妙清找人家。
妙清這次便也由着李氏忙活,間或着李氏來給妙清做“推銷”,妙清也認真和她分析,哪家哪家不靠譜,哪家哪家可以列入備選。
除了這些瑣事,當然這在妙清看來是瑣事,在李氏看來是頭等大事,妙清也實在想知道,自己一手搭建起來的張九村鋪子如何了。
因小程哥并沒有回到汪府,妙清也找不到人打聽,在給自己做了不少心理建設後,她還是去尋了德潤。
德潤見妙清主動找自己,自然是高興的,便給她細細說了她離開後的情況。
原來當時德潤确實也頭疼張九村的生意,因為在河間那邊并沒有汪家的勢力,這張九村就像顆保養丸藥,吃吧,也能補身子,不吃吧,也沒什麼要緊。
德潤是想過,要不就關掉張九村的店面,因為妙清一走,想再找個靠譜的管事的人,是挺難的一件事,如果找到不靠譜的,恐怕反而壞了汪家的名聲。
但德潤轉念又一想,這是妙清一手建起來的,自己也确實不忍心就這麼舍棄了,于是咬咬牙,自己先在張九村呆了一段時間。
後來機緣巧合,吳洪來張九村辦事,順便來瞧瞧妙清的鋪子,正好被德潤遇上了,一聊才想起還有這麼一号人,是當年妙清極力舉薦過的,于是德潤便有心要把吳洪挖過來。
挖人的過程并不順利,正如妙清說得,吳洪在杜家鋪子上是個活招牌,杜家自然不願意放人,如此周旋了甚久,最終德潤以極高的價錢,為吳洪一家子都贖了身,這杜家雖說在河間有些地位,可到底比不上汪家,哪裡見過拿這麼多銀錢,就為了贖一個切藥工的,這買賣實在沒法拒絕,便也就答應了。
如此這般,吳洪才正式跟着德潤,接手了張九村的藥鋪。
這吳洪可不止是個切藥工,他極有眼力見,在杜家是被壓制着,一直沒得到好的機會,可杜家的一應生意,他都留心着,沒幾日,便對掌管鋪面的事了然于胸。
更兼着吳洪對整個河間的藥材買賣都是極熟悉的,他與德潤一起,很快就疏通了州府,将汪家鋪面開到了其他地方。
現下吳洪早已不再是張九村一間鋪子的掌櫃了。
而趁着這次擴張的機會,小程哥也正式接管了幾間鋪子,終于可以安心将心上人娶回了家。
這怕是這些日子以來,妙清聽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我當日便瞧着吳大哥是個好的。”
“這倒是真的多虧你會看人了,吳洪這人,也是能沉得住氣,就那麼在杜家默默切了那麼些年的藥。”
“他現下還年輕,往後經驗漸長,必能做出更大的一番事業。”
“不錯,我也是合計着,慢慢将北邊生意擴張的事兒都交給他,我便專心在江南一帶,這樣也可多照顧些家中。”
“如此甚好。”
“妙清。”德潤忽然話鋒一轉。
“嗯?”
“我希望你能高興,如果嫁人不是你所願,我可以出面,替你擋掉婚事。”德潤猶豫了一會兒,道。
“三叔,關于婚事,我也想明白了,黃師傅說得對,事在人為,想必小小婚事,還難不倒我。”
“這不是鬧着玩兒的,和做生意不一樣的,生意失敗了,可以從頭再來,婚事……就難了。”
“我知道的,放心,三叔,我可是汪妙清,不會叫自己委屈了的。”
說是這麼說,妙清心裡卻還是打鼓。
可這鼓也沒打多久,李氏就為妙清物色到了一戶大好人家,連姓都很好,便姓“郝”。
這郝家是杭州的富戶,但是比汪家還是差了不少的,這正好符合李氏對美滿姻緣的基礎标準,便是參照汝賢的配置,女家高一些,男家也不錯,這樣妙清不會受欺負,又能享受富貴。
而這郝家隻一位公子,據說是一表人才,人也十分上進,是德存這種扶不起的阿鬥望塵莫及的,媒婆悄悄告訴李氏這點的時候,李氏簡直兩眼放光,當場就要定下來。
妙清聽李氏一番推薦,雖知媒婆必有誇張之處,但她當年在杭州時,對郝家也有所耳聞,還可算是詩書禮儀之家,故而也便答應了。
李氏見妙清這邊也如此好說話,更是喜不自禁,第二日就去找了曹氏,央她快快出面,敲定了大事。
汝賢知道妙清定下了親事,也挽着汝惠過來給妙清道喜,汝賢回了汪家,就一直住在竹枝軒。
“臻姐兒,賀喜賀喜啊。”
妙清正躺在搖椅上昏昏欲睡,忽聽門外賀喜聲,迷迷糊糊坐了起來。
“大姑姑,小姑姑,你們真是有耳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