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可有什麼消息?”德潤問汝賢道。
“打聽不到什麼消息,這會子宋家跟鐵桶似的,什麼消息都出不來。”汝賢也急了。
“叫德恭過來。”德潤對周全兒道。
沒一會兒,汪德恭就過來了,一進門見德潤幾人都在,便知是什麼事了。
“德恭,你家女孩兒已經送過去,潤州那邊消息也放出去了,可并不見效,你可知這内中緣由?”德潤問道。
“嗨!我也是剛得了消息,這筆買賣,果然是虧了,當初得虧沒有送夢兒,哦,還有臻姐兒過去,這會子阿芥也是有苦往心裡藏啊!”
要說阿芥,可并不肖她娘那般老實柔弱,恐怕也正是田娘在汪德恭那兒唯唯諾諾,她們母女常被家中人欺負,故而阿芥反而是個有主意的,這次的事兒,在她看來,倒不是虎穴,而是機會。
她本就是個庶女,如果碰不上這次的事兒,按着她爹的破落身份,汪家自己家都不待見的,最後的結局怕也就是給個潤州本地的小戶人家做個侍妾。若果真如此,她和母親這輩子恐就要一直受着欺壓了。
這下直接進了王爺府,家裡那群姨娘沒有不眼紅的,她也是帶着心氣兒去的,她自知頗有些姿色,原先是打算着好好争一争的。
待到了雍王府,才發現根本不是自己想得那回事兒。
人是何學士引薦的,但人家說得根本不是正兒八經的側室,不過是個侍妾,玩意兒似的角色,整個宋家沒人把她當回事兒,更别說全府為了十三爺的事兒,忙得焦頭爛額的,宋子晝自己也根本沒那個心思,天天都在宮中,侍奉皇帝陛下和皇後娘娘,他身邊跟着的一直是自己的正室,皇後娘娘的幹女兒,當然也隻能是這位。
嫁過去半月了,阿芥就沒見到這位十三爺的面,就更不要說給汪家說情了,恐怕連還有自己這麼一号人,這十三爺也是不知道的。
“這,這,這鬧了一出,竟毫無用處?”曹氏急得瞪眼。
“這是不巧了,正趕上皇帝陛下的事兒,莫不是等這陣子過去了……”汝賢也不好說這何學士辦事不盡力,畢竟身份地位在這兒,人家肯牽這個線,已經是很給面子了。
“這如何等得,到時候汪家都沒有了!合該是這丫頭不頂事兒!”汪德恭也急了。
“這怎麼能怪阿芥?我們不願意嫡親的女孩兒過去,這才挑中了她,她過去了連郎君都見不着,你還怪人家?”汝賢忿忿道。
“你倒是會疼人,那眼下,你倒說說怎麼辦呢?”汪德恭一急起來,就口無遮攔了。
“你!”汝賢氣極反笑。
“都别吵了,大家都想想其他法子,明日再議。”德潤被吵得頭痛,道。
晚間,汪德恭給自己爹說起阿芥的事,汪時恭滿臉無語。
“真是不中用的東西,這眼下可如何是好?”汪時恭道。
“難了,面都見不着,阿芥在宋家也沒有根基……”汪德恭道。
“這柳知州步步相逼,也不知還會掏出些什麼來。真就要把老汪家逼死啊!”汪時恭絕望道。
見汪德恭沒搭話,他又道:“你怎麼了?也不說話?”
汪德恭忽然擡頭,睜大眼睛,道:“爹,我突然想到一事。”
“什麼事?”
“你說老汪家,我就覺得哪兒不對勁,你想啊,這次的事情,真是沖着整個汪家的嗎?”汪德恭道
“你是說?”
“是啊,從現在翻出來的事兒來看,基本上都是他們那邊的案底,聽他們的口氣,還有我打聽出來的零零散散的信息,好像是和他們挖的一個經紀有關系。所以,你看,這中間其實沒我們什麼事兒,結仇的不是我們啊。”
“對啊,所以呢?”汪時恭疑惑道。
“哎呦,爹,你是不是傻?這種情形下,我們家完全可以抽身出來啊!我們隻要和柳知州合作,再提供些消息,人家指不定就饒了我們家了,其他的,要他們那邊進絕路,要汪家的錢财,都與我們沒什麼關系的,你想想是不是?”
“哎呀,你說得對啊!我們為什麼要為他們的恩怨買單?對對對,就是這樣!明兒咱們就回潤州去,趕緊找找柳知州!”汪時恭一聽這分析,渾濁的眼珠子都亮了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