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入年：“？”

幹什麼突然停下來，走錯路了嗎？

寒風裹挾着雪花，刮過江入年的臉頰，留下一片又一片紅暈。她出發前，青山宗幾乎收拾出了所有厚衣服，把她打扮得嚴嚴實實，隻露出了一雙清澈的小鹿眼。

歲晏垂眸：“我是不是有哪裡做得不對？”

“……耶？”江入年一雙杏眼瞪圓，“怎麼突然說這個？”

“你話變少了。”

“我和你一起的時候……話一向很少吧。”

“不一樣，”歲晏抿唇，“我能察覺到你和以往不一樣。”

以往的江入年也是淡淡的，在青山客棧裡算話少的，看起來沒什麼強烈的情感波動，殺伐果斷、抉擇堅定，即便是面對光耀這種組織，也是炸·彈一扔，真女人從不回頭。

可今天，歲晏竟然能從她的身上感覺到一團不滿的火。

可能是她低垂的睫毛，可能是她微揚的眉峰，也可能是她藏在高領下的緊抿的唇角。

總而言之，她有些不一樣。

“……噗嗤。”江入年失笑。

歲晏怎麼像凡間人類養的寵物似的，會在主人難過的時候蹭手、會在主人生氣的時候躲在角落。

一瞬間，江入年覺得自己的行為也有些可笑。

她擺擺手，誠懇道：“我隻是覺得，我們是并肩作戰的隊友，應該再坦誠一點的。”

“……是因為我沒有提前告知你關于首領BOSS的全部麼？”歲晏低頭看她，“冰霜龍母出生于雪山。每座雪山山巅都有1%的概率孕育龍母蛋，并在冰寒季孵化。上個冰寒季，光耀探測到這裡有一枚龍母蛋。冰霜龍母攻擊性不強，比大部分首領BOSS都要通人性，你可以直接與它對話收服，所以用不上那些道具。”

這是她們認識以來，歲晏話最多的一次。

她們之間隔着半個身位，歲晏像條做錯事的大狗狗一樣垂着頭，沮喪的目光落在江入年凍紅的鼻梁上。

歲晏：“抱歉，讓你不舒服了。”

江入年吸了吸鼻子。

剛剛在心底吐槽他挺爽的，可歲晏真的道起歉來，她又覺得有些内疚了。

畢竟她也知道歲晏脾性如何，他本來就是個沉默寡言的人，能一直留在她身邊傾聽她的訴求已經很好了。

她和歲晏隻是隊友而已，還能祈求什麼更奢侈的東西嗎？

又不是青山宗。

她在不滿個什麼勁。

“真沒事，”江入年搓着暖爐，“以後這種事情提前說，讓我有個準備就行。”

歲晏點頭。

二人繼續一前一後向雪山上面爬。

半個時辰後，江入年已經累成一具屍體了。

“……我先上去，再回來帶你傳送？”見江入年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歲晏率先開口。

江入年看了眼近在咫尺的頂峰，心一狠牙一咬：“爬！繼續爬！”說不定還能增加一點她微妙的體質屬性。

終于，她爬上了雪山巅峰。

然後兩眼一黑。

隻見山頂有一個比兩米寬大床還寬敞的窩，剩了一半的蛋殼印證了這裡曾經孵化過一隻冰霜龍母。

而蛋殼的旁邊……有一隊原地生火取暖的冒險隊。

——怎麼還會有其他玩家在這裡啊？！

冒險隊也是目瞪口呆：“怎麼還有人？！誰洩露消息了？！”

洩露消息？

難道這裡有冰霜龍母的消息已經像今日集市有特價雞蛋一樣家喻戶曉了嗎？！

歲晏下意識擋在江入年身前。江入年輕巧瞄了一眼，便問：“龍城的人？”

“你怎麼知道？”

“袖章上的冒險隊編号。”

雖然編号不一緻，但字體制式和李成身上的一樣，很顯然是龍城的兩隻小分隊。

冒險隊為首的是一個強壯的女人，她的目光在江入年身後逡巡半晌，像是在确認她一行有幾人。

得到答案後，女人松了口氣。

好不容易爬到這山巅來了，要是被人半路截胡，她幹脆從這兒直接跳下去算了！

江入年追問：“你們也是來收服冰霜龍母的嗎？”

“也？收服？”女人握緊腰間的武器，“龍城準備規劃幾條航線，我們是來研究龍母的飛行模式的。”

江入年：“……”

不是，龍城已經發展到可以建機場這個地步了嗎？！